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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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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下来了?”叶望舒站在门口奇怪地问。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二部分(22)

    “我去倒n壶。我先前要……要不是不知道东西在哪儿,加上憋了一早上,也不会对你大呼小叫的。你……没放在心上吧?”许承宗声音虚弱,似乎底气不足,他抬起头,看叶望舒站在门口不肯靠近,眼睛狐疑地眯了起来,“我刚从监狱出来不多久,说话粗鲁了些,要是得罪了你,我说声对不起。”

    叶望舒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弄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他那难受的样子,知道他虽然不想让自己给他倒n壶,可凭他自己,连这个炕都下不来。她走上前,提起n壶,她给母亲倒了几年,也不是第一遭了。她在外面把n壶洗刷干净,进屋打算放在他头上的炕几边,见许承宗半个身子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好像昏了过去。

    叶望舒连忙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许承宗微微哼了哼,似乎想说话,可又说不出。她抱起他的右腿抬上炕,再抱着他的上身,蚂蚁搬大象一般,头顶肩推,累得大口喘气,才把他挪回被子上,仍旧半躺着。

    叶望舒看他呼吸急促,整个人似乎虚弱不堪,问他:“你感觉哪里疼么?”

    等了好一会儿,许承宗才用微弱的声音答道:“肚子疼。”

    叶望舒看着他上身穿的棉布t恤,难道t恤衫下面的肚子处,还有什么严重的伤口么?她指着他的肚子问:“怎么个疼法?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找大夫要花钱,自己的二十块钱说什么都不够,所以一定要先跟他说明了,他自己负担大夫的出诊费。

    幸好许承宗摇摇头,微微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儿冤枉地说道:“不用找大夫。你饿了我一个晚上,我是饿得肚子疼。”

    早上两个孩子吃的粥,还有一点儿剩的,叶望舒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把一个咸鸭蛋剥开,蛋白和蛋黄压碎,拌在粥里,满满地一大海碗,她把粥端进屋子,放在他旁边,转身出门去忙家务。

    她端着一盆洗换的枕巾布单到后院子,用水和洗衣粉泡上,想着他该吃完了,掀开帘子走进去,见原本放在粥碗里的羹匙掉在他胸口处,他穿了两天的t恤衫上汁水淋漓,许承宗正恼火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

    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承宗不想承认是自己饿得连把勺子都拿不稳。他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看着满碗的蛋粥,就是吃不到嘴。可他脸上虽镇定如恒,奈何肚子受不了蛋粥的诱惑,当着叶望舒的面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叶望舒猜也猜到了,她走上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匙粥,递到许承宗口边。许承宗本待不张嘴,他住监狱很多年,这么被人伺候着,颇不习惯,可蛋黄和白米粥杂错的色彩看起来实在诱人,他又饿了两天,忍不住就张开口吃了,滑腻腻咸丝丝的口感让他馋虫大发,待叶望舒递过来第二勺,没等到嘴边,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张口迎上来,一下子就吞了下去。

    如此这般,喂他吃了十几口,许承宗肚子里的饥火稍稍被压下去些,肚里有粮,心中不慌,这才把眼睛从勺子移到叶望舒脸上。叶望舒正舀了粥向前递到他嘴边,被他这么盯着,不由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及至他张开口把勺子含在嘴里,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掷下所剩不多的粥碗,站起身,就想向外走。

    许承宗吃了好多粥,力气大增,这时候看她逃也似的往外走,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拉住叶望舒的胳膊。看她刚才还静静的眼睛这时候都是害怕,惊慌地看着自己,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一个旋涡,把他深深地吸住,他一时冲动,双手稍稍用力,就把叶望舒箍在怀里,低下头,向她的嘴上吻去。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二部分(23)

    叶望舒被吓得呆住了,第一个反应是用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打,混乱中似乎打中了他身上的某处划伤,许承宗啊地一声痛叫,立即就放开了她。

    叶望舒噌地一下跑到窗子下,她本还打算向外跑,可看许承宗疼得弯腰勾背,显然没有力气下来抓自己。她曾经有过这般被人强迫的记忆,从那之后,她就发誓,这一辈子,如果再碰见禽兽一般的男人,她可以打不过,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人看出她害怕!

    “你不……”

    叶望舒张开口想痛斥他一顿,却被许承宗先抢着道:“我刚才鬼上了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要是想骂我,尽管骂吧。”

    “你家里人呢?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今天就搬走!”叶望舒一想到自己给此人倒n壶,喂他吃饭,竟然是伺候了一头狼,就一肚子恼火,“走之前,别忘了把欠我们的钱留下。”这个人估计没什么钱,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用了大哥半个月的工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跟他这样的人也没必要讲客气的。

    许承宗听她说给自己家里人打电话,脸上闪过一抹似乎是伤心的神色,电话号码,就算他给了,打过去也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会接的。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伤成这个样子,就算他离开此地,一时之间又能去哪里呢?父亲直到死都恨他,母亲重病缠身,而小南……

    他感到耳朵后那块肿起来的地方隐隐作痛,小南……仪态万方的小南,美丽高贵的小南,他心中念念不忘十年的小南,怀胎五月的小南……

    受伤前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徘徊街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感觉,又向他袭来。他呆怔着,听见窗下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姑娘喋喋不休地说道:“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给你家人打电话,把你接走,顺便让你家人把欠我们的钱带来。”

    她又提到钱,许承宗甩甩头,光秃秃的头皮擦着枕头,这枕头是她的么?竟然带着一股她身上的清香,他转过头,把鼻子贴着枕巾,微微吸口气,想好了措辞,才对她道:“我欠了你和你大哥多少钱?”他不记得自己曾向人借债,也没那个必要,不过他匆匆出走,连钱包都忘记带了,估计是这对兄妹帮他垫了医药费,欠的钱成是因为医药费了。

    “四百块。”叶望舒生怕他听了这个数字,以为是自己讹诈他,解释道,“你在医院里住了……”

    许承宗此时极欲讨好于她,遂打断她的解释,道谢道:“多谢你大哥。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就完蛋了。”

    “那你告诉我电话号码,我通知你家人把你带走。”

    许承宗低头,想了想说:“我家里现在没人。你看这样行么,我在你这里住着,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不行!”叶望舒不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拒绝。她才不能把这个狼一样的男人留在自己家里。

    “你是害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么?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干了。”许承宗看着她,窗子外阳光充足,她的脸不像昨晚在月光底下看时那么娇嫩,但五官细致,眼睛乌黑,容貌极佳,只是此时一张脸紧绷着,浑身上下的气息都显示了她正全心全意地防着他。

    “我不相信你。”叶望舒打定了主意。

    许承宗向后靠在枕头上,他有些累,胯骨处的伤显然是最严重的,正钻心地疼。他既无处可去,最好的办法还是赖在这里,等伤好了再做打算,“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给你住宿费,你看怎么样?”

    叶望舒打量着他,她缺钱,没钱的苦恼和艰难,她真的受够了,可为了钱把这个许承宗留在家里,还是不值得,“没人稀罕你的住宿费。不用废话了,快点儿告诉我你家电话号码,我给他们打电话。”

    许承宗叹口气,早知道亲她一下让她这么生气,自己就该把她想成一只老母猪,他再饥渴,总不会亲头猪!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

    十三

    他瞅着她身上破旧的衣衫,廉价的牛仔裤膝盖和裤腿处都是磨损的痕迹,也不知道她穿了多少年了;上身的纱衣似乎还是十年前,他没有进监狱之前流行的式样,衣扣两边缀着多余难看的蕾丝,连袖口都是,在衣袖和肩膀的接缝处,丝线已经绷开了,似乎她曾经尝试着用针线连上,可纱衣不受针线,坏了就是坏了,这件只能扔进垃圾桶,再买件新的。

    只要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很穷,急需钱。

    许承宗轻声道: “我可以每天给你二百块钱,等我的伤好了,一起结算,住多少天,就给你多少钱。你看怎么样?”

    一户农家的房子,连空调和地毯冰箱都没有,每天二百块,也不算少了。

    叶望舒摇头,她穷,有赚钱的机会不是不想接受,只是心里觉得莫名的害怕。躺在炕上的许承宗,高大魁梧,那双刚刚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有力得似乎微微使劲就能把自己捏碎。万一他伤好了,自己孤身一个人在家里,太不安全了。

    许承宗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不管自己出多少钱,结果都是一个滚蛋。他心里有点儿沮丧,想着先前她给自己倒n壶,喂自己喝粥,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那种体贴细心,一定是出自她的本性。

    他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故意沉默好半天,眉心皱起,整张脸苦着。

    “喂,你不能睡,快告诉我号码啊?”叶望舒急了。他要是赖着不走,自己可怎么办啊?

    “叶姑娘……”许承宗有气无力地张开眼睛,轻声问,“你是姓叶么?”

    叶望舒点头,等着他说话。许承宗却眼睛紧闭,似乎沉沉睡去,好久才从嘴边似有若无地嘟哝一句:“叶姑娘,谢谢你了。”

    他再也不说话了。叶望舒在窗户底下等了半天,后来听见许承宗重重的喘息声,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她急得暗暗跺脚,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支持不住了呢?她先前被许承宗吓怕了,现在即使他睡着了,她也不敢从炕边经过,猫腰沿着窗户底下的墙,在自己家里做贼一般,摸到门边,拉开门快速逃进走廊里。

    人靠着墙,心里只想着这可怎么办啊!她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不知道他有什么亲人朋友,甚至连给他雇辆车拉到医院的钱都没有!

    他若赖着不走,等于出了个难题给她,她能把一个伤重的人扔到半山上等死么?

    一直想到两个孩子放学,她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小宝小燕进门看见姑姑愣愣地站在后门处发呆,火都没有烧起来,小宝先问:“姑姑,你咋不做饭啊?”

    叶望舒愁得一个上午长吁短叹,都没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她连忙站起身,对俩孩子抱歉地说:“姑姑忘了。你俩上楼玩一会儿,我马上就做好饭菜。”

    小燕转身就上去了,小宝却指着许承宗所在的屋子问:“姑姑,那个人怎么还不走?”

    撵他不走,没法子……叶望舒一边刷锅烧水,一边想,对小宝却只能叹气道:“到时候就走了。”

    小宝道:“到时候是啥时候?他这么住在咱家,那粮食他得吃多少啊?姑,你上次不还说,新孵出来的小j要吃粮食,我和姐姐都要节俭,不能剩饭么?”

    叶望舒叹口气,小宝年纪虽小,可管事不少,她平素也从未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言谈之中,尽量给孩子自信。只是这件事颇不好解释,她只能道:“他说了每天给咱们二百块钱。”

    小宝听说有二百块钱,高兴地蹿过来,一边弯着身子帮姑姑填柴,一边问:“那他打算住多少天啊?”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2)

    “半个月吧。”叶望舒随口答,她脑子里想着许承宗总不能一直睡着,等他醒过来,再让他走就是了。

    “那就是三千块钱啊!”小宝人虽小,却十分聪明,算了半天,惊叹地大喊一声。

    三千块钱!

    望舒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豆角掰断,盯着小宝,脑子里在慢慢消化侄儿刚刚说出来的这个数字……三千块钱!她刚才一心盘算怎么送走许承宗,根本没想他说的每天二百块到底是个啥意思!

    三千块钱,大哥差不多要辛苦一年才能赚到这个数字;而自己,很多年都没有看过这么多钱了。有了这些钱,她可以带着小宝小燕在城里租个房子,让孩子上民工子女学校,自己找个工作,跟大哥母亲还有刘国志在同一个城市,一家人在一起,凡事都有个照应了,不必孤单单独自留在这山乡……

    她仔细地想着,看着手里的豆角,盯着盯着,觉得这豆角似乎都是金条的形状了!

    小宝常年在旁边水渠里架个吊虾的网和捉泥鳅的篓子,所以叶家虽然买不起r,但鱼虾泥鳅之类的,从来都不缺。叶望舒煎了个干煸泥鳅,炖了豆角,把饭菜摆上桌子,正要进门喊小燕吃饭,只听许承宗的屋子传来喊声:“叶姑娘,你做了鱼么?”

    叶望舒闻声,走到他门口,见许承宗半仰着身子,双手放在光头后面,一条腿高高地搭在小凳子上,看见她走近,笑着说:“闻起来好香啊!”

    他笑的时候,薄薄的唇角翘起来,平时看起来极有男子气的脸,平添了一抹稚气。

    叶望舒看得愣了愣,才点头道:“没有鱼,做了些干煸泥鳅。”

    许承宗听了干煸泥鳅,用力咽了口馋唾,原本放在脑袋后面的两只手忍不住就拿下来,看着叶望舒,摸着嘴角笑,“我能吃点儿么?”

    叶望舒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是这个笑容犹若孩童的他,还是初觉被人剃了发的时候目光y狠有若猛兽的他?

    她没有吭声,把小燕叫下楼,让两个孩子慢慢吃。她只吃了几口就饱了,坐在孩子们旁边,就听见许承宗在屋子里长吁短叹,大声地喊:“叶姑娘,我饿了,没有泥鳅r给我吃,几根泥鳅骨头拌饭也好啊?”

    他这么大声嚷嚷,两个孩子听得哈哈直笑,小宝天性中有几分义气,三口两口吃完了,跳起来说:“姑,我吃完了,给他送点饭吧。你先前让我给刘国志送饭,我不是干得挺好么?”

    叶望舒摇头,等着孩子们吃完,催促他俩上楼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好去上学。她略略收拾碗筷,把手洗净,边在围裙上擦着,边走到许承宗门口,站在门口轻声问他:“你很有钱?”

    许承宗一点儿都没听见叶望舒走近的声音,正躺在炕上,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闻起来香喷喷的泥鳅吃到嘴,听叶望舒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叶望舒没答他的话,心里想了一个中午的三千块钱,别的都不理会,先把钱的事情说清楚,盯着他再问了一句:“你说每天给我二百块钱,你真的给得起么?”

    眼前的叶姑娘满脸严肃,她细致的五官板着,一本正经,有点儿老气横秋,眉心甚至拧了一个川字,显然关涉到钱的事,她特别在意。他把手放在脑袋后面,看着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对能不能留在这里至关重要。

    他把眼睛移开,盯着房梁道:“嗯哪。”

    “可你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我伤好了之后,给人打电话,会有人送钱来。”许承宗提到这个,似乎心情不大好,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3)

    “为什么现在不给人打电话?把你接走不是更好么?”望舒奇怪地问。

    “我……现在不想见人。”许承宗把眼睛自房梁上移到望舒脸上,眼睛里的黯然还没散去,人却对着她咧嘴笑道,“我不会骗你的,如果你把那泥鳅给我吃些,我可以给你涨到二百五十块钱一天,怎么样?”

    叶望舒知道他这么说是故意的,皱眉道:“你才每天二百五呢。”

    许承宗看她疲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怒意,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脸上倒因此多了一丝生气,忍不住想接着气她:“那就二百六十块好了。”从二百块钱涨到二百六十块,像是多给了望舒一斤土豆,他还拉着身上汗湿的t恤衫,“要是你能每天帮我换洗衣服,顺便帮我打点水洗头洗澡洗脚,钱数真的好商量。”

    叶望舒咬着嘴唇,每天二百六十块,半个月就差不多四千块钱了。

    半个月四千块,真有这么容易赚的钱?

    帮他洗衣服倒是容易,只是洗澡洗头洗脚……甚至换药,都是为难的事!

    她在接受和拒绝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想着医院里的护士,照顾那些重症患者,还不是每天做这些事情?这也是一个工作吧,而且她只要做半个月!她叹口气,点头答应,穷人,要对着这么多钱说“不”,实在太难,“好,一言为定,每天二百六十块钱,你走的那天一起付清。”

    许承宗点头,看着她笑着说:“那你那凉了的泥鳅,能给我吃点儿么?”

    叶望舒没心情跟他笑,摘掉围裙,走出去把泥鳅稍微热了热,端着饭菜进了他的屋子,放在他旁边道:“吃完了,喊我一声,我就在房子后面。”

    “你在房子后面干吗?”许承宗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一条泥鳅,放在口里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

    “喂猪呗。”家里两头猪是一年主要的收入来源,叶望舒喂得很仔细,从不马虎。

    许承宗拿着泥鳅的手停在半空里,嘴里正吃着呢,忍不住就呛住了,“喂,你这么骂人,太不厚道了!”

    叶望舒听了,意识到闹了个误会,她看许承宗呛得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摸着上身的伤口,似乎牵动了疼。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想翘起,勉强忍住了笑容,板着脸道:“是真的喂猪。我们家有两头猪,十三只j,四只鹅,六只鸭子。你听见屋子外的啾啾声,那是一窝小j崽儿。现在还在孵第二窝蛋呢。这里是农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