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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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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思打开音箱,如丝绸锻的音乐缓缓漫过全屋,流淌在人心里,李小青的名子一下噎在我的喉咙,往事的甜蜜和痛苦都就像在梦醒时分回忆起梦中的缠绵与凌乱,他轻轻抱着我,在耳边告诉我,总会在北京给我打出一片天地,让我一生温暖甜蜜幸福。从窗口往外望去,回龙观一片漆黑,几盏灯光点缀着这片黑暗,夜幕中的枯树枝黑影瞳瞳,告诉我,再不是当初云淡风清的时节。

    思思倒了一杯水,微笑着说“我们都是女人,你还是忘不了他对不对?”

    我立即接过话

    “忘不了不代表原谅,你要是我,能原谅他吗?”

    忽然间里屋门开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头脑轰的炸开,那是让我魂牵梦系,朝思暮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会原谅我!”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斜斜靠在椅子上,穿着一件我从前最喜欢的黑色t恤,望着灯光下我柔和的脸,长长的腿交叠在那里,眼神专注而平和,闪着几分自信和快乐的神色,只是脸,越发的瘦了,棱角一出来,却更加英俊。

    思思补充道“你们分手后他一直住在我这里”我一时动弹不得,从前如迷雾般一波又一波涌上心头,元旦联欢会,我生气李小青跟张佳佳珠连璧和的主持,便负气与一个男生故意亲密的跳舞,他把拳头打在墙上打脱了臼,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绿了芭蕉,或许我们便是那樱桃与芭蕉,日出日落间,被擦红,被染绿,盖上了沧桑与寂寞的颜色。

    他轻轻拾起我放在腿上的双手,置于嘴边,眼里有泪光闪动,嘴里温柔而执著的重复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小青认识于清琏时,她刚刚毕业,来其父亲公司里实习,人长的漂亮,加上父亲是老板,因此一向比较骄傲,只不过这种骄傲平时掩盖在彬彬有礼的举止文静的谦虚中,无论她说话如何低调,平时的微笑如何职业化,从眼睛礼s出的光芒总是自信的,对于刚刚毕业的她来讲,过于自信往往会造成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自量力。

    于清琏在校园里是个传奇人物,为学校球赛拉赞助,当礼仪小姐,当司仪主持,因此她认为自己的优势不仅仅是外表,还有头脑,毕了业在父亲的公司可以大干一番,当时正是cr客户管理方案刚刚提出,她主动请缨去做北京一个颇有潜力的大客户;起初被父亲拒绝了;但经不住软磨硬泡;把这个客户交给了她。

    李海深颇有些不放心;便安排销售业绩最好的李小青跟她共同跟踪这个客户。

    那是一个清晨; 中关村理想大厦,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李小青的办公桌上,刚要坐下,李海深电话追踪而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李海深背冲他站立;对于这位在中关村呼风唤雨的老总;心里颇有几分感激;大学时期就多资在此公司兼职;毕了业又一直很受赏识;加上他自己努力;刚进公司三个月;月月连续销量第一;李海深对他极为重视。一年以后;即破格升为新成立的销售部门经理。

    然而今天;李海深的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但一直使劲吸着烟;显然颇有些心事;每逢这个时候;李小青第一反应就是检验自己工作上是否有失误地方;当他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发觉没有明显失误时方才放下了心。

    他注意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女孩;身穿色彩有些过于明亮的红色职业装; 深褐色的波浪形的长发;黑色的眼珠生在一张甜美的脸上;尽管正襟危坐;眼珠却嗗溜乱转;与她的装束仪表很不相衬。

    李海深简单介绍了于清琏;;让李小青带带她;他手头那个北京火炬实业的客户两个人共同完成。 那个时候早晨的阳光从外面照s进来;给李小青的轮廓镀了一层雾一样的朦胧和辉煌。她看得有些发呆,也许是他的轮廓过于清秀;有别与办公室里的大腹便便;也许是阳光让他平时好看的五官又镀上了一层光芒。

    其实好色的不只是男人,也是女人,好看的外表,就像鲜花,美的东西,谁不喜欢?于清琏在见到李小青的第一眼心中暗赞了一声 “这男人好帅”可是帅哥对于她来讲;也并不稀罕;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身后追求者自是成排。

    李小青当时暗自好笑;这个项目的跟踪刚刚开始;眼前的女孩显然适合做公关而不适合做销售;但他仍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即让她参加了他所在部门的工作总结会议。

    在会上他刻意让于清琏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别看这小小的伎俩;是树立自身威信的最好手段;其目的是为了让她养成逐步无条件服从的习惯;省得这种刚毕业的女孩乱放炮;他们的目标客户是今年最重点的一个项目;但竞争对手也不少;李小青跟对方的老总还不认识;他在会上作完swot分析; 习惯性的请大家提意见;往往这个时候会议室一片寂静;有谁会傻不愣登给经理的方案提意见;这一天;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响起

    “我认为这个方案一开始就不对”于清琏说

    李小青微笑着 “哦?”

    于清琏紧接着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认为无论本身产品再好;条件再好;上门约见对方的领导总是处于下风;而且很可能被拒绝;也不利于谈判;现在大家也不知道几个竞争对手跟对方的关系如何;如果交给她去做;她会用一个合适的机会接近对方领导;比如摸清他作息规律恰到好处的在他吃饭或喝茶的地方出现;趁机攀谈;如此;更容打人情的招牌。

    李小青笑了笑;倒是颇为意外;琢磨一下对她说 “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于清琏对自己的身材长相颇有自信;她提意见之前已经摸清楚了对方老总有晨跑的习惯;为此她不惜每天早上绕半个北京城;跑到万柳绿化带晨跑;她想他总会上前跟她说话的;既使他不主动;她也可以主动;不到一周;她就认识了对方老总。

    然而没等她得意多久;她发现对方只跟她谈情爱;却不跟她谈业务;每每当她把话题轻松转到自己的产品上来;对方更巧妙的问几句

    “你今年做了多少销售量啊?” “喜欢打保龄球吗?”就又把话题转开;接下来的几天;她陪酒陪跳陪打球陪了好几天却毫无进展;她愤愤然冲进李小青的办公室

    “我不干了;真是个老色狼;光想占便宜”

    李小青深知这种下属;冲劲有余;灵气十足;却缺少沉稳跟经验技巧;最适合冲锋陷阵;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给她一些提示;就能收到服她心;又拿下目标的双重效果;他微笑着建议

    “你不妨仔细看看我的swot分析;对附这种老狐狸光靠美色可不成哦;你得明白他需要什么”

    于清琏当天晚上把李小青前一阶段做好的项目分析仔细研究了一下;不禁深深折服;分析中指出火炬实业目前客户管理非常落后;潜在客户;有价值客户仅靠经验来判断而缺少一些有效数据的支持;而他们企业的cr管理系统;却正弥补了这一点不足; 它将客户价值分为既成价值、潜在价值和模型价值;将能极大的帮助对方提高工作效率及效益。

    方案末尾还建议于清琏多调查一下对方企业的失败案例;跟他吃饭的时候;从对方的企业弊端谈起;诱导对方说出目前正缺少的东西;和发展中的瓶颈;然后再适时提出自己这一方的管理系统的优点。

    一个月之后;于清琏拿下了她生命中第一个案例;同时也被李小青征服了她的心。

    对于真正优秀内外兼修又见识过世面的女孩子,光靠长的帅气,甜言蜜语,是征服不了的,必须让她们钦佩!因为见的太多,她们最烦的就是那些中年没有成绩婆婆妈妈诉说家里老婆没水平的男人;或者二三十岁稍有几个钱便张扬的厉害的帅哥;再不就是在酒吧里的小流氓成天以泡到多少美女为傲;以上男人在她眼里都是不登大雅之徒。)

    李小青年轻帅气却非常低调,遇事沉稳拿得住,再恰到好处的给她以指点,于清琏突然感觉到以往追他的男生都象个小孩,李小青虽然年龄不大,却少年老成,其他男人一跟他的恰到好处不冷不淡温文尔雅却有颇有城府相比,总是显得暗淡无味和平庸呆板。

    她跟别人在一起永远头脑清醒,指挥这些帅哥们围着她团团转,她想要月亮别人不敢给她星星,跟李小青在一起就迥然不同了,他总有办法让她闯完祸之后再巧妙的收场,不离不弃,却又保持距离,李小青的若即若离让于清琏有几丝甜蜜又颇为心烦意乱。

    我的高跟鞋事件之后,于清琏知道;碰上了对手。 论长相学历我们各有千秋,论家庭我却稍逊一筹,论聪明似乎我不在她之下,论心计,她从少年时代就被教训,想得到什么,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别等着陷饼从天上掉下来,只是盗亦有道,努力争不代表不择手段,这样,只要努力过了,无论输赢,姿态都会好看。

    与生俱来的骄傲;激发着她的智慧和能力。那种跃跃欲试时时刻刻冲击着她的心灵, 每每在公司开全体会议,她都会用眼角却望着李小青侧面的轮廓;想着;总有办法;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到我身边来。这个念头像夏日夜晚海边的涨起的潮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潮声去了又来。

    (李小青说到这里;略微有些抱歉的看着我;他紧接着点了一枝烟;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

    “。这些话都是她事后告诉我的”

    思思给我面前倒了一杯热茶;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旖旎的月光,小区内微茫月光下的草地诉说着浪漫;然而李小青的话像一根扎在心头的刺;在不经意间令我生生作疼。

    我低下头去喝水;忽然想起黄药师说的那段话:不久前,我遇上一个人,送给我一坛酒,她说那叫”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以做过的任何事。如果可以;我真愿我们都喝下这一坛酒;忘记中间有个于清琏;从头再来。

    但这个城市叫做北京,芸芸众生里普普通通的饮食男女都在巨大的压力下,用各种方法争取着自己的幸福,我只是普通的一员,并不知道,哪里是险滩,哪里是急转弯;只天真如一个儿童;自以为撒撒娇;耍耍赖就可以留住我美如童话的爱情。却不知道我是树上的小鸟;已经是猎人的目标!)

    拿下那一大单后不久的一天;李小青来上班;前台小姐微笑的打着招呼,碰上的同事也都友好可气,旭日初升让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很多座位还空着; 也有新来的小职员勤劳第一个月;早早来了做一些打水等力所能及的日常杂事; 李小青总感觉哪有点不对劲; 他们的笑容中有一点点戏谑的成份在里面。

    等他转过一个弯;看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座位上的那张脸时;一切昭然若揭; 笑容可人的女孩子正是于清琏。她盈盈站起;向李小青伸出一只手

    “李经理;我向您学习来了;以后可要多多指教”

    男人对爱情的敏感度其实不亚于女人; 李小青当然知道于清琏所为何来;在他眼中; 于清琏这种女人是不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 谦虚温顺只是良好家教铸造的表面; 长时间相处必要忍受她各种脾气小性子;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有其长却无其短的我。他心知肚明; 便刻意留了距离;没有客气; 也没有另眼相看

    “ 赶紧帮我找火炬公司的全部资料;我有急用” 李小青寒暄完了; 立即下命令; 就像对待从前的秘书一般无二。

    于清琏倒也争气;不管李派给她的任务多重;她毫不抱怨; 一方面她觉得能从李小青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另一方面;她认为自己需要时间; 才能让李认识到自己的优点。于清琏不卑不亢的态度;大博李小青的好感; 但他跟我在一起一年多;加上年底的这一单大获成功; 两人足够有钱在北京安居乐业; 安定。这是每个北漂者最高的心愿。

    他不愿意惹事生非; 因为他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不想在儿女情长上花太多时间; 玩是要玩的; 还不到时候。 他目标坚定; 功成名就之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必在这种关键关头浪费精力; 还不知道于清琏这种富家小姐是想玩玩还想认真; 感情一个处理不当; 连工作也要丢掉。 办公室爱情;实在得不偿失; 电视上那些为了前途傍大款女儿的男人;实际中多半跟想傍大款的女人一样; 成为别人的玩物。

    尽管他心中对于清琏颇有好感; 却从来不动声色; 反而倒是向我求了婚; 因为我胸无大志; 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待人处世皆有分寸; 加上并不世故和专一痴情倒是可以令他安稳下专心做事业。生活,爱情,家庭,事业,健康,一个人过于重视其中一方面,必然要忽略其它四方面,李小青这一决定,便是为了跟于清琏;张佳佳之流划清界线,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省得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们订婚典礼他没通知于清琏,只是一些老同学,和同事中关系最好的几个,第二天消息还是传到了于清琏耳中,她试图让自己平静看待,一天下来却总是心烦意乱,一般下午下班前一两个小时,该作的工作都做完了,李小青,正准备给我打电话约晚上去哪里吃饭,门敲响了,于清琏俏生生站在门外

    "我想跟你谈谈"她的小脸上满是试图掩饰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伤感。

    李小青放下已经拿起的话筒,伸手取了一件外套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流不多,车子从中关村往亚运村开去,楼群高高低低地向远处错落排开,或明或暗的楼窗里不知道演绎着怎样的传说,李小青路上一直琢磨怎么样委婉而又坚定的拒绝她的表白。

    找了一间安静的咖啡屋,流淌着钢琴曲,如梦似幻,一声声扣在两个人的心上。于清琏的美貌在这种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更加出众,她平时走路总是抬着头,多少有几分高傲,可现在这个骄傲的女孩子,低着头,抿着嘴,眼里饱含着泪花。男人都是这样,拒绝得了坚定,泼辣,却拒绝不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于清琏问了第一句话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人们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比如你暗恋一个人,就会千百方百计的去找他看你的每一个眼神都有着不同的含义; 一次偶然相遇也会理解成别有用心; 一句普通的话也会看着另有意义;其实往往与真实谬之千里。于清琏把他平时对她的关心和工作上的指导都看成了爱情的含义;并不足为奇。

    李小青心里忽然想起初见她的样子,在李海深落地玻璃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那样阳光明媚自信与现在的憔悴伤心可怜形成鲜明的反差,这一句不喜欢说什么也出不了口。他一枝接一枝抽着烟;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可以安慰她; 这种沉默让于清琏更看到了希望。

    “你不理我;是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说你吃软饭?”

    李小青心想这误会可大了;赶紧掐了烟说 “不是”

    因为上一句的沉默;让于清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信心:他是爱她的;最起码;有动心。她继续说

    “ 那你是为了责任?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共同通宵加班;共同对付难缠的客户; 共同谈判;共同做展会; 我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现在;我厌倦了;我不做这些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拼命工作;只是为了博得你的一声赞许; 我陪你加班只是为了能多一分钟跟你在一起; 我陪那些老色狼们喝酒是为了给你增加业绩; 我拒绝别人就是为了等你! 你怎么能;不声不吭的跟别人订婚?”

    伤心和疲惫浸过于清琏的全身;她把头埋在胳膊里哭了; 肩膀一直发抖; 波浪型的长发散下来披到肩上; 李小青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这种骄傲的女人认输往往比一向弱不禁风的女孩的眼泪更能打动人心; 她滔滔不绝的诉说; 绝望的眼神; 眸中的泪滴; 都在李小青的怀里激起了怜爱和悔恨之情; 他赶忙走过去; 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 别哭了;你这么漂亮;能干;什么样的找不到?”

    李小青第一次跟于清琏坐到这样近; 几乎半靠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在于清琏身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应; 她觉得安全;就像遥远的童年在树叶沙沙做响的春天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温暖。她反而抱紧了李小青。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怀抱中哭泣。

    于清琏没有哭多久;  她擦干了眼泪; 快活而且稍带羞涩的看着李小青; 她以为; 她的春天真正来了;  却没有想到; 李小青放正她的身子; 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她惊讶的看着李小青; 头发还凌乱的粘在脸上; 李小青的眼睛中痛苦;而且绝决。

    “ 不管我爱不爱你; 我要结婚了; 我不想在婚前出任何问题;更不想伤害你; 你忘了我吧。”

    他像发机关炮一样说完这些话扭头便走; 身后传来于清琏狠狠骂的

    “李小青; 你个懦夫!笨蛋!”

    女人有一点一定要知道;只要是男人,无论老幼,无论有无能力,都爱漂亮女人。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及男人的理由。但同时世间也有三样东西最珍贵: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及男人的理由。

    那一刹那; 李小青的心在混乱思绪中挣扎; 一边是对我的义务;一边是于清琏的诱惑; 他承认;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有正常人的欲望; 像于清琏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赤ll公开表示爱他;他不可能一点不动心。但他只能选择其一;  而我; 有他的承诺在心里面。

    发动车子的一刻; 于清琏跟着坐进了车子; 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