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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深渊

    一场大梦一场空,一纸书画满辛愁。

    世事如书,事事如梦。

    温子念放下心头三五柳条低垂的杨柳,散去心神重新捡起对于肉身的感触,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疑惑。

    这眼睛怎么睁不开了?还有这胳膊这腿为何没了感觉?

    嘶温子念大惊!

    谁在暗算我?

    不行,我要看得见,听得清!

    凝神聚气,心湖当中杨柳轻轻摇曳,鲜嫩的柳叶之上突起光芒,恍若一轮又一轮的太阳自柳叶上跃出,轰然炸开!

    嗡——

    一声如剑鸣的声响,落在温子念脑海之中,震得温子念微微一颤,恍若一股暖流自眉心当中涌出,顺着经脉涌入四肢百骸。

    温子念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自己的眼,紧闭。

    试着动动手,眨眨眼有心却无力,像极了坊间百姓传闻的鬼压床。

    温子念大骇,连忙凝聚当下仅有的心神化作一个小人儿,站在眉心三寸灵台之上,扬天长啸。

    小人儿伸出小手轻轻一抓,一柄形似浮萍却虚幻如云烟的小剑便被这心神小人提在手中。

    掂量掂量重量,心神小人微微点头。

    还是熟悉的重量,还是熟悉的感觉。

    双手握剑,高高举过头顶,张着虚幻的小嘴便是一声大吼!

    杀啊~~

    一剑辟出。

    剑势如瀑,剑光如流水,浑身上下的血脉经络此时便成了江河奔涌的河床,浩浩荡荡灌溉着死气沉沉的土地。

    然而温子念不曾注意到的是,那一株被他嫌弃得不行的杨柳,此时便好像从心湖之中跃了出来,屹立于心神小人的身后,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晕。

    杨柳不高也不矮,刚刚好能够将心神小人儿的身影整个庇佑于三五条柳枝之下。

    也不知温子念是如何想的,昔日能够装模作样当一个人人敬畏的符师,全依赖于心底万千典籍当中书写的文字,可是现在嘛,就连心底的小书楼也被杨柳吃的干净。

    已经没了,啥也没了!

    可是文字没了,他还可以一剑劈出浩荡江河?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去多想,反倒是感受着四肢百骸充满的力量,满意无比的点点头,砰的一声,散去心神,重新动了动手指,抬了抬眼帘。

    欸?可以了!

    轻轻一震,似有什么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温子念懒得深究,挣脱双手便朝着脸上抓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压在自己的身上。

    揭开覆于脸上的奇怪东西,将其提在手中定眼一瞧!

    咦,这是啥玩意儿?

    轻轻一掐,内有汁而质脆,闻上去还泛着一股清香,看上去嗯~~要不是颜色是白的,温子念都以为这是一块西瓜皮了呢!

    不管是什么,拿这东西盖在他的脸上,多多少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是不是真当自己心里没了几斤仁义道德,就以为这锅它不是铁铸的,这刀子它是纸糊的?

    看来还是得告诉告诉这些调皮的小可爱们,这做人啊,得讲道德!

    坐起身,四下望了望,温子念便愣住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身在一言堂大楼之中的吗?什么时候换成了山洞?身下躺着的不应该是檀木的地板吗?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块玉?

    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温子念有些慌了,心道:“我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洞口,慌慌张张站起身便要朝着洞口撒丫子狂奔。

    砰——这才刚刚站起身,刚刚抬腿,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当场躺平。

    温子念龇牙咧嘴,小心翼翼扶着玉床站起,这才发现玉床的四周满是刚刚覆盖在自己脸上的“瓜皮”,新鲜得好似刚刚采摘而来之物。

    温子念恍然,心道:“怪不得刚才总觉得有啥东西落了呢。可是这东西是西瓜?

    嗯~不像不像,邪了门了,难不成真在做梦?”

    “那这梦够实在的,疼死老子了!”

    摇摇头将手里的“瓜皮”随手丢开,小心翼翼走到洞口旁,看了一眼蔚蓝得不像话天空,闭上眼睛张开臂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梦就梦吧,无所谓的啦!就是做梦干嘛要脱鞋呢?光着脚丫子行事有些不太方便啊!

    温子念叹了口气,睁开眼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风景,感叹道:“这一定是梦!”

    天上白云悠悠,岸边浪花滚滚。定睛远眺,更加遥远之地,就只剩下了蔚蓝。

    要不是湖面之上的鳞鳞微光,他都要以为自己来了天上了。

    不过这湖是真的大!

    望向脚便悬崖下的树林里,青黑的瓦盖在青玄的楼阁之上矗立在深绿的树林之中,依山而建,巍峨且庄严。

    要不是楼阁之上的瓦不似坊间传闻的琉璃瓦,温子念都以为这是突然间就来帝宫了呢。

    说起帝宫

    也不知顾雪姐姐和宁老哥如何了。

    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探头望了一下有些高得不像话的悬崖,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十根脚指头,温子念犯难了。

    老子的鞋呢?

    挠着头四处转了转,无意间看见一个蜿蜒而下,仿佛直达地底的石阶。稍加犹豫,温子念便光着脚丫子,沿着黑漆漆的楼梯走了下去。

    一边走,温子念一边苦着脸骂娘。

    “最好这是场梦,最好不要让老子知道到底是谁把我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