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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岳阳楼记不是他写的

的份额。

    既然能和周喷虎玩到一起,性情脾气大体也是差不多的。

    赵青麟又是一个自负的人,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诗词绝对会流传百世,让后人诵读。

    因此殷诚说他的诗词欠些火候,赵青麟的脸色马上变了。

    周喷虎反而哈哈一笑,道:“哈哈,赵兄,你今日可是要占大便宜了。殷公子既然说你的诗词欠些火候,自然不是胡乱说的,多半还要指点你一些。”

    赵青麟的脸色更佳不善。

    殷诚如此年轻,与他侄子差不多大,如何能够有资格指点他?

    当下沉声道:“从风公,你醉了。”

    周喷虎一愣,而后看着一脸阴沉的赵青麟忽而哈哈大笑:“玄墨兄,你生气了,哈哈,你生气了。”

    赵青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周喷虎兴致上来了,从怀中掏出殷诚默写的岳阳楼记,问道:“殷公子,不如由在下当着大家伙的面,将公子这篇文章念上一念,也好让玄墨公明白他的那首诗到底是不是欠些火候。”

    之前看周喷虎对诗文如此痴迷,殷诚还觉得有些可爱。

    可经历刚刚那个分钱的小插曲,此时再看周喷虎,殷诚心里就觉得有些恶心。

    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异常,点头道:“从风公自便。”

    他也想看一看,这帮刚刚舔着脸商议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的人,听到范仲淹这篇千古名篇,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得到了殷诚的首肯,周喷虎意气风发,手握着纸张,转身看着远处的洞庭湖,缓缓沉声道:“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

    他背着手,未曾看那张纸。

    周喷虎的记性很好,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却也差不了多少。

    他原本就对殷诚默写的这篇岳阳楼记十分的喜爱,看了几遍之后,已经烂熟于心。

    如今当着众多好友的面,周喷虎更是想表现一番,将岳阳楼记之中那份忧国忧民,胸怀崇高理想的意境演绎出来。

    可赵青麟一听,不屑一顾道:“老生常谈而,不过如此。”

    殷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确切的说,在场的这群人,殷诚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自然不会因为赵青麟的话而动怒。

    周喷虎听到赵青麟这样说,情绪反倒更加的饱满,继续念道:“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念完这句,周喷虎故意停顿一番,看了看赵青麟。

    赵青麟一言不发,脸色比刚刚更难看。

    连夫子等人心中皆道:“这一段写景之词,虽无出彩之处,却简练之极,倒不像如此年轻之人能够写出的。”

    周喷虎见赵青麟不说话,心里更加的开心,好像这岳阳楼记像是他写的一般。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

    周喷虎看着楼外的洞庭湖,声情并茂的朗诵起来。

    他自小痴迷诗词歌赋,虽然并无建树,但根基扎的很牢。

    此番有心卖弄,更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来。

    等他念到“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时,场面无比的安静。

    连夫子等人眼中震惊无比,不由的看了看无比淡定的殷诚,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敬畏。

    “这种写景之词,我便是在洞庭湖旁坐一辈子,只怕也是写不出来的。”

    在坐的全都是饱学之士,虽然干的事让殷诚鄙视,但对于文学的造诣,却非常人能比。

    对于周喷虎刚刚念的这段描写洞庭湖景色的片段,他们是心服口服,连赵青麟这个在巴陵活了大半辈子,每日里恨不得是听着洞庭湖水入睡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段写洞庭之景的文字,算得上是举世无双。

    就算将这段话刻在岳阳楼上,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见自己只是念了前半段就已经镇住了所有人,周喷虎心中的得意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清了清嗓子,极目远眺,看着一望无垠的洞庭湖水面,澎湃万千。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段话,周喷虎几乎是以一种无比苍凉的语气诵读而出,席间众人的情绪已经完全跟着周喷虎的节奏走了。

    连夫子的脸色更是惨白无比,他看着周喷虎的背影,视线落在了远处的洞庭湖上。

    脑子里则想的是自己这大半生的经历。

    年幼家贫,自己攻读诗书,年少之时,也曾雄心万丈,也曾想过封侯拜将,更是想过要做一个为国为民,青史留名的贤臣。

    只可惜自己时运不济,落得如此境地。

    可即便如此,他连夫子又何尝忘却过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理想?

    他现在只是一个师爷,又何尝不是像周喷熊口中所说的那样,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连夫子觉得,这些话完全是写出了他的心声。

    甚至一度认为,这篇文章应该是自己所写才是。

    在坐的十个人里,有九个和连夫子的想法一样。

    全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心声,自己就是那个苦读圣贤书,尝求古仁人之心,却得不得重用,只能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人。

    周喷虎转过身,脸上露出疑惑而又悲伤的表情,看着众人一摆手,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赵青麟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白的欺霜赛雪。

    若是让陈帆见到,绝对给他封一个,天下第一的老白脸的称号。

    许久,许久,宴席中的人方才缓过神来。

    “吾谁与归啊!”连夫子长叹一声,而后拍手叫好。

    其他人也都跟着拍手,再看殷诚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视。

    如果说,刚刚他们对殷诚礼遇有加,完全是看在周喷虎的面子上。

    而此时,他们对殷诚可以说是五体投地,甚至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形象无比高大,自己需要仰视方才能够看得清。

    “诸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周喷虎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摇头道:“一想到天下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下如鲠在喉,味同爵蜡。”

    周围人也都十分配合的跟着摆出我也一样的表情,看得殷诚差点气乐了。

    他娘的,真是不要脸。

    “此岳阳楼记,乃是殷公子所做?”

    就在其余人全都沉浸在周喷虎营造的忧国忧民氛围中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坐在赵青麟身边的一个中年人。

    “孟让公,这岳阳楼记自然是殷公子所作了。”

    周喷虎脸色有些不好看。

    被他叫做孟让公的中年人看了看赵青麟,又看了看周喷虎,从袖筒之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周喷虎道:“从风公,好像楚公子也作了一篇岳阳楼记,与殷公子的却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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