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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霍让的身世

  “你是想问,霍让为什么要去接应这三路兵马吧。”

    李渊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几日我在鸽房之中,将所有的情报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糊涂,不知道霍让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三路兵马看起来来的突然,但总觉的像是霍让故意为之。”

    “他想做什么?自然是想做皇帝了。”

    夫子面带微笑,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霍让时的场景。

    “当皇帝?”

    李渊一愣,万没有想到夫子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回答。

    “没错,你是当过皇帝的,自然知道那个位置对天下有野心的人是何等的诱惑。”

    夫子背着手,走到了窗前,而后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来往的丘山学子,沉声道:“他对所有人说的理由全都是借口,从始至终,霍让心里都藏着一个当皇帝的梦。”

    李渊越听越糊涂,夫子说的没错,只怕天下所有人都有过当皇帝的念头。

    但是在这件事上,想和做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霍让只不过是丘山的一个书生,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以当皇帝为人生理想,听起来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二十五年前,博阳王被册封太子的当日,被人告发密谋造反。败露之后,阖府上下抄家灭族。”

    夫子突然转移话题,说起了往事,李渊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夫子是说,这霍让乃是博阳王之后?”

    皇室之中,这种事李渊见过太多了。

    刚刚夫子说着说着霍让,突然提到炎朝的皇族旧事,以李渊的聪明,自然能够明白夫子说这事的目的。

    夫子看着李渊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没错,霍让便是博阳王唯一的后人,他原本姓梁。算来还是太子的族兄。”

    “当年我也不知道博阳王还有后人,直到五年之后,我才偶尔得知霍让活着,便派人寻他,送到了丘山之上。”

    李渊点了点头,道:“如此说便说的通了。”

    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夫子道:“博阳王是被冤枉的么?”

    对于李渊来说,皇族的这些事究竟有多肮脏,他是最清楚不过。

    如果博阳王当年真的想要造反,霍让就算有当皇帝的想法和实力,也断然没有任何可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可能。

    毕竟他的叛王之子的身份,注定了当上皇帝也名不正言不顺,早晚会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只有博阳王是被冤杀的,他才能够以为博阳王翻案为由头,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取的大义。

    “没错,博阳王确实是被冤枉的,这一点先皇帝梁靖十分清楚。”

    一提到皇族为了皇位骨肉相残,李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啊,只有冤枉你的人,方才知道你究竟有多么冤枉。”

    李渊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霍让这般做,倒也是情有可原。”

    夫子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让这三路兵马来的原因。”

    “北凉王与太子乃是结义兄弟,霍让让他们来南楚,无非就是想要把楚秋九送给北凉王,而后让北凉王准许南楚在丝绸之路上行商。”

    夫子说完,李渊连连点头。

    明白了霍让的身份,他要做的事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师兄殷诚实际上就是北凉王的义兄。

    而丝绸之路更是他想要置之死地的殷先生一手打造的。

    “山蛮归附朝廷,长城守卫军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如今守卫军的大统领就在长安,天下诸侯全都想要分一杯守卫军的羹。霍让虽然有心,却苦于没有势力,只能以这种形式,让长城守卫军自投罗网。”

    夫子说的很慢,像是亲眼见到霍让的盘算一般。

    李渊跟着道:“只是他如何能够算的准长城守卫军一定会来南楚呢?”

    夫子转身看向他,笑道:“诸葛夕在长城守卫军之中有眼线,他自然是通过诸葛夕传递了这个消息。”

    “下山之前,老夫就给长安的三个弟子去了信,让他们假装不知南楚的消息,霍让但有相求,无所不允。”

    李渊有些错愕,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夫子,心里微微发凉。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家伙,算计起亲徒弟来,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至于说这太原的兵为何前来,我就猜不到了。不过只是三千轻骑,不足为虑。”

    夫子说完摆了摆手,一脸的淡然。

    “如今看来,太子是赶不来科考了。”

    李渊听完夫子分析,只觉得心里一直担心的事彻底放了下来。

    既然三路兵马,夫子都没有放在心里,想来对梁俊的事,夫子也不怎么担心。

    夫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点头道:“霍让之事,从来都和梁俊没有关系。我之所以让他去盐亭,就是等他回来之后,还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南楚。”

    说罢,抬头看向李渊,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太子已经见到了徐道。”

    李渊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不成徐道是故意被霍让擒住的?”

    夫子端起茶碗,露出一丝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屑的道:“若是这般轻易让人擒住,徐道白在丘山读那么多年书了。”

    李渊越看夫子越觉得瘆得慌。

    这种万事皆在掌握中的淡定,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

    李渊心里甚至有些可怜霍让了。

    自己布置了这么多,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而夫子究竟给自己这个弟子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

    李渊咽了咽口水,喉头耸动,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