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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雏凤初鸣

    次日,长安城冬日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房外传来一声声惨叫,屋内的年轻人捧着书看着入迷,时不时的叫一声好。

    门口的老驴打着响鼻,将房内的年轻人惊醒。

    年轻人放下书,站起身走了出来,倚着门打盹的仆人听到响动赶紧站好。

    “先生。”仆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年轻人点了点头,看着内院,道:“打多久了。”

    仆人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大公子晕了三回了。”

    仆人的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习惯还是出卖了他。

    阳光很好,年轻人抬起头,用书本遮挡住这冬日里还有些刺眼的光芒,仆人还在低声说着话,事无巨细邀功似的说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看来这位赵大公子,处境比他说的还要糟啊。”

    年轻人喃喃自语,而后将手中的书递给一旁的仆人,道:“将这本书收好。”

    仆人接过来,看了一眼,惊呼道:“先生,您看的是棋谱?”

    年轻人看着他,老子看棋谱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仆人赶紧赔罪,年轻人道:“你也会下棋?”

    “不会不会,我们这种下等人怎么可能会下棋,”仆人诚惶诚恐的回答。

    “想学么。”年轻人看着他,乐了,下棋还分什么身份高低?

    仆人的汗水流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许久,年轻人悠悠的开口道:“该学的东西总要去学。”

    年轻人看了看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笑着说:“毕竟,赵府缺的就是内涵,你们大将军需要的也是这个。”

    “我是下等人,怎么能学的会棋道。”仆人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年轻人看着他不说话,仆人抬起头看了看,又赶紧低下了头,年轻人道:“你们老爷,是什么出身。”

    仆人一听,浑身颤抖,扑通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的嘴巴:“先生,是小人多嘴,小人错了,小人该死。”

    年轻人没有制止他,反而笑道:“你若再这样,我可以保证你马上就可以死。”

    仆人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年轻人道:“烧炭为生,有什么不可说的,若是这般来说,你家老爷出身还不如你,你虽是下人,但是常言说相爷门下七品官。你家老爷虽然不是相爷,如今却也是朝廷里手握大权的人物,他烧炭贱籍尚且能坐到威武大将军的位置,你又有什么不敢说,又有什么不敢想呢?”

    仆人不敢说话,跪在地上,却也没有继续颤抖。

    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着步子走出了庭院,向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而去。

    赵府很大,有客人来,一般是住在客房的,赵府西院有一片庭院,用作客房。

    但是,赵品为了显示对年轻人的尊敬,将自己的一处书房别院让了出来。

    年轻人走的很快,周围的士卒认得他是府里的贵客,所到之处纷纷行礼。

    赵之韵趴在地上,身上的锦袍已经被木板打的面目全非,赵品坐在一旁,手里握着沾满鲜血的木板,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自己打的皮开肉绽的儿子。

    “先生见笑了。”年轻人进来,没人招呼,坐在了一旁,许久,赵品才蹦出来这句话来。

    下人战战兢兢的上了茶,年轻人慢慢的品着,笑道:“发生什么事了,值得大将军动那么大的火气。”

    “这个逆子犯了泼天大罪!”年轻人一提这事,赵品暴跳如雷的站了起来,而后强压着火气,道:“这个逆子杀了长城守卫军派来的特使。”

    “父亲,儿子糊涂,儿子只是怕父亲为难!”被打的意识有些模糊的赵之韵一直一言不发,此时却突然开口辩解起来。

    赵品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年轻人又看了看赵之韵,若有所思,道:“诸葛先生虽然是贵客,但是你若想让先生替你求情,也不行!”

    这位年轻人正是新任帝师诸葛夕。

    诸葛夕笑道:“这是将军的家事,我一介书生,如何有资格替公子求情。”

    他顿了顿,看着趴在地上残喘的赵之韵笑道:“不过,我想公子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哼!”赵品坐了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你说说,怎么个怕我为难,若是胡说八道,我马上扒了你的皮,让人送到长城守卫军那里,给八皇子请罪!”

    赵之韵挣扎着抬起头,双手向着赵品施了一礼,道:“孩儿昨日听闻楚标醉酒去北望府,唯恐他惹出事非,便前去一探究竟。谁知那个楚标不知好歹,强迫所有建炎卫宣誓加入长城守卫军,还要亲自将他们带回长城,父亲,父亲,那些人可都是军中支持父亲的将领子弟。我是父亲之子,我若是不知道这事还好,知道了反而不出手,那些近建炎卫当着我的面被楚标强行带走或者屠杀殆尽,他们的父亲如何看待我的父亲。”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不成!”赵品瞪着眼看着赵之韵吼道:“你杀人杀的倒是爽快,长城守卫军那里怎么交代,你想过没有!”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觉得,长城守卫军再不能得罪终究是在千里之外,眼前这些人才是父亲真正需要庇护的人。”赵之韵泪流满面,道:“儿子愿意亲自去长城境内请罪,愿意自裁于八皇子面前谢罪。”

    赵品没有说话,阴冷着脸,整个厅堂中气氛异常压抑,忽而门外突然炸出一声惊雷,所有人都一个激灵。

    “天威难测啊。”诸葛夕走到门口,抬起头看了看刚刚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个士卒快步走了过来,进了厅堂跪地道:“禀报大将军,折月公主驾到。”

    赵品没有说话,大手一挥让士卒退了下去,指着赵之韵冷声道:“孽畜,你做的好事,若是,若是!”若是什么,赵品没有接着说下去。

    “别以为我不敢扒了你的皮!”赵品眼睛通红,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又一声雷响,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劲装,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匕首,身后跟着两个挎剑背弓的女侍从。

    诸葛夕侧身站在一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折月公主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本想说话,看到了一旁的诸葛夕,强压住性子,回了一礼,道:“拜见帝师。”

    而后转过身冲着赵品施了一礼,道:“折月拜见舅父。”

    折月公主虽叫赵品舅父,可也知道这位舅父并非自己亲娘舅,只是自己母亲的表兄。

    赵品看了看她,脸色缓和过来,笑道:“你不好好在宫中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女儿家家的,不要老是舞刀弄枪,伤到了怎么办。”

    折月公主如玉的脸庞面无表情,看了看地上浑身是血的赵之韵,道:“我来这只想问赵之韵一句话。”

    “宁姐姐。”折月公主说完,门外忽而传来一个女声,诸葛夕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