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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造反,是对是错?

    汜水关外十里。

    一场大败之后,安禄山等一众叛军大小头目,抛却原来的大营,一路落荒而逃,一直逃到这里之后才勉强稳定住了阵脚,自有大小头目前去收拢败兵重新编排。

    作为主帅的安禄山,却在亲卫曳落河重新树立帅账之后,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后账之中饮酒不停。

    这一宿,天崩地裂一般。

    睡到半截得知淮南军出城,刚刚把叛军将领聚集到帅账,就得知了淮南军马踏前营的消息,准备以轻骑对重骑、不计伤亡地放手一搏的时候,又得知了扬州舰队顺黄河逆流而上前来支援汜水关,还没等安禄山等一众人等想出来对策呢,左营就被扬州号清空了,更关键的,人家顺流向下、直扑后营,硬生生地把后营一众兵马给吓得四散奔逃。

    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有没有战马配合骑兵、遏制淮南铁骑的问题了,而是如果后路被断,安禄山还能不能逃出生天的问题。

    最终,安禄山无力回天,不得已之下,在史思明等人的劝解下,转入大军右营,随后向后推却,一直逃到了汜水关外十里处才算喘了一口气。

    惊惧,担忧,害怕……再加上安禄山年岁不小、还没睡好,自身的状况,很是不好,现在,又发泄一般连连牛饮美酒,不多时,已经醉眼迷斜。

    安禄山却毫不在意,依旧连连饮酒不停,仿佛在今天这个清晨,只有美酒才能暂时麻醉他一番。

    端起酒杯,往嘴里一倒,却没有辛辣入口……

    安禄山勉强睁开双眼,照着酒杯一看,借着清晨的明媚的阳光……啥也没看见。

    空了。

    “咣!”

    酒杯被狠狠墩在桌子之上。

    “倒酒!”

    “主子,少喝点吧……”

    说话的,是李猪儿。

    这哥们现在老惨了,头上缠着白布,一条胳膊吊着,肥硕的身躯之上血迹斑斑……

    怎么造成这样?

    为了救安禄山。

    倒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他的伤,足足有一个多月了。

    不错,正是叛军大型攻城锤攻城那天,汜水关方面利用火药弹炸毁叛军观战台时候,李猪儿为了保护安禄山,这才受的伤。

    当初汜水关的新型投石机逞威,为了尽可能地取得更大的战果,汜水关工匠营大匠刘大根儿,得谢三郎命令,发射散弹的时候,特意在其中加入了大量的淮南火药弹。

    这些火药弹在发射之初就被引燃,激射到叛军观战台的时候,正好是爆炸的时候,其中一枚,正好落在安禄山的脚边,如果顺利爆炸的话,安禄山即便不死也要少不得重伤,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李猪儿奋不顾身地上前,一把推开了安禄山,才让安禄山仅仅轻伤,而他自己却被炸得重伤。

    也是李猪儿命大,硬生生地听过了伤后的发热,算是捡回来一条性命……

    不过,“死罪逃过,活罪难逃”,些许伤势,还没有痊愈,脑袋,胳膊,包括胸腹之间,那都是以前的伤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安禄山更加信任他,这不,安禄山将帅账之中清空,什么亲卫曳落河,什么身边的随从,全被他一个不落得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李猪儿留在帅账之中为他倒酒。

    “倒上!”

    不过,就算是再信任,安禄山也没有听从李猪儿的劝阻,反而一瞪眼,张嘴就是一声低喝。

    李猪儿无奈,只得上前倒酒。

    不过他终究还是怕安禄山真醉了,倒酒的时候特意放缓,到了最后,仅仅倒了半杯。

    安禄山重新端起酒杯,一看,顿时就不干了,转头看向李猪儿,张嘴就要喝骂……

    结果,一眼看到了李猪儿胸腹之间的血迹。

    那是为了救他所受的伤,一个多月了,还没好利落,昨天晚上那么一套折腾下来,想必是伤口又被挣开,到了新营地,李猪儿又一直跟在他安禄山的身后,又是看管着重新树立大帐,又是留在帅账之中为他倒酒……估计还没来得及去处理伤口、顺便再换一身干净衣服。

    骂人的话,就到了嘴边,安禄山却一时之间愣是骂不出来了。

    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将半杯就倒入口中,放下酒杯,示意李猪儿继续倒酒。

    李猪儿无奈,又倒了半杯。

    安禄山紧接着就端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直接倒入口中,反倒是端着就杯沉吟不语,半晌之后,突然开口。

    “猪儿,你说……我造反,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李猪儿一听都懵了,这事儿,我一个贴身的仆从,说的明白吗?

    “主子,您说对,就是对,您说错,就是错……”

    安禄山听了,硬生生地气笑了,“老子就不该问你……”

    李猪儿也笑了,满脸习惯性地谄媚,“主子,看您说得……我就是您身边的一个仆从,端饭,倒酒,铺床,叠被……别的我也不会啊……您问我这个,我哪知道去,反正我就知道听您的话就对了……我脑子笨,也想不明白那些……”

    说完之后,李猪儿偷眼打量安禄山的脸色,之间他一脸颓然一言不发,忍不住壮着胆子说道:

    “主子,您要是真想问问这个事儿,不如我去把军师请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禄山一声冷哼打断了。

    “别跟我提他!

    军师?高尚?他算个屁的军师!

    第一次出主意,咱们被围在汜水关前两里处,数百曳落河,上千骑兵,就这么没了!

    第二次出主意,五千多人折腾了十多天,一座土山,被谢三郎一把火烧了!

    第三次出主意,白白送给谢三郎二十万支箭矢,第二天倒是不送了,被人家淮南军冲出了汜水关……

    咱们现在落到这一步田地,多半就是因为他!

    还有脸当什么军师!?

    嫉贤妒能,志大才疏,说的就是他!”

    安禄山越说越生气,到了最后,恨恨地把杯中美酒倒入口中,仿佛只有美酒的辛辣,才能暂时压制住他心中的怒火。

    李猪儿见状,都没用安禄山再次开口,主动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