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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化解(上)

    冠盖簪缨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五章化解彼时的侯府内,谢徵坐在桓陵床边,小心翼翼的为他解了缠在腰上的纱布,而桓陵躺在床榻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眉目含情,时不时对她露出丝丝笑容。

    “看来县侯今日很精神,”谢徵如是打趣。

    桓陵满脸笑意,说道:“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自然精神。”

    “贫嘴!”谢徵这般娇俏一笑,随后就见丫鬟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她于是拧了拧手巾,如前两次那般,轻轻的为桓陵擦拭了伤口。

    许是她下手重了些,桓陵吃了痛,低吟了一声,谢徵心里头“咯噔”一下,忙收回手,关切道:“可是我下手太重了?”

    桓陵却并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谢徵,好一会儿才噗嗤一笑,谢徵方知适才是被他戏耍了,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嗔怪道:“死相!”

    玉枝站在一旁,递来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谢徵于是又为他上药包扎,言道:“前两天陶弘景过来的时候,说县侯这伤口,只要结好痂,就不必再用纱布包着了,也免得被这纱布闷坏了伤口。”

    “我这伤口结痂倒是结痂了,但口子不小,恐怕还不能那么急着拆纱布,”桓陵说着,竟伸手去摸了摸刚结好一点皮子,谢徵吓得赶紧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到一边去,轻斥:“你这手像有多干净似的!当心碰伤了。”

    她说罢,又扭头看着玉枝,吩咐道:“玉枝啊,你明天再去把陶弘景请过来给县侯看看。”

    玉枝收好剩下的纱布和金疮药,这才回道:“是。”

    “我适才吩咐厨房炖了人参乌鸡汤,还有松茸老鸭汤,县侯要喝哪个?”谢徵满眼宠溺的看着桓陵,桓陵不及思量,张嘴就回:“你做主吧。”

    “哦,”谢徵思忖了一番,最终笑道:“那就都喝了吧,补补身子,这伤好得也快些。”

    桓陵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晚上喝太多汤,不大好吧……”

    他说得颇是隐晦,谢徵自也听出了他这言外之意,笑说:“怕什么,又不是我扶着你去起夜。”

    谢徵这一答,可是令桓陵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地从了她的安排,未几,丫鬟就将两盅药膳端了过来,玉枝于是小心的将桓陵扶着半坐起,谢徵端起一盅来,正要喂桓陵喝下,却听门房在外头呼道:“谢娘子!太子来了。”

    萧赜这一来,可是扰了桓陵与谢徵温情,听闻他过来,桓陵脸上的笑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谢徵亦是诧异,她看了玉枝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她于是将手中的药膳递到玉枝那儿,紧忙就起身走了出去。

    玉枝接过药膳,识相的接了谢徵的活儿,坐在床边,在盅里舀了一调羹,送到桓陵嘴边。

    桓陵起先是不大乐意喝的,躲躲闪闪的说道:“诶,男女有别,你怎么能喂我喝汤呢,这……这实在是有伤大雅。”

    玉枝噗嗤一笑,说道:“适才娘子要喂的时候,县侯怎么不说有伤大雅。”

    “那……那能一样么……”桓陵别过脸,死活不肯喝,玉枝见势,只好收回手,说道:“既是男女有别,那……奴去叫个家丁来喂。”

    屋中另有个丫鬟听到这话,纷纷掩面偷笑,玉枝说罢,亦是作势要起身出去,桓陵这下更是不乐意了,赶忙将她叫住,勉强的说:“罢了罢了,还是你来吧。”

    玉枝着实被他这样的“委屈”逗笑了,于是又坐回去,一调羹一调羹的将药膳往他嘴里灌,口中碎碎念:“奴知道,县侯想要娘子亲自喂,不过,娘子如今有事情,抽不开身,可这鸡鸭,也都是娘子亲自挑选的呀,奴虽不及娘子温柔体贴,但好歹也是娘子吩咐来的,县侯且将就些吧。”

    此时萧赜正带着尹略在前院客堂等候,谢徵过去的时候,就见萧赜站在客堂里,正负手而立,焦急的踱步。

    “可殿下这般浮躁,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谢徵亦是快步走进客堂。

    萧赜驻足,紧蹙眉头的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说道:“九真郡……沦陷了……”

    “九真郡?”谢徵愣了一下,她侧首望向别处,思忖了一番,忙问:“是扶南国?”

    “嗯,”萧赜沉重的点了点头。

    关于扶南国犯境之事,谢徵此前是偶有听说的,便是在去年,可当时扶南国也仅仅只是犯境而已,还没有到入侵的地步。

    当初处理扶南国犯境,还是她向萧赜献策的。

    “记得去年扶南国便屡屡犯境,陛下还主张议和,可眼下看来,议和显然只是缓兵之计,当时我便说过,倘若扶南国犯境另有所图,那撕破脸也是迟早的,如今果然就打过来了!”谢徵说完,附带一声轻蔑的笑。

    萧赜却是愁容满面,他道:“九真郡郡守朱周,领兵无能,又隐瞒军情不报,直到与扶南国接壤的几个县都失守了,他才上奏请求支援,唉!”

    看得出来,萧赜是真的为九真郡的安危担忧,那毕竟是大齐的国土啊!

    见萧赜满面愁云,谢徵已然猜到他这是怎么了,于是问:“所以,陛下要派殿下过去?”

    萧赜自嘲似的苦笑一声,随后便道:“父皇将九真郡沦陷的错都怪罪在孤头上,责令孤前去支援,可九真郡位于南境,距此千里之遥,行程至少也需两个月!

    如今九真郡危在旦夕,只怕孤还未赶到那里,九真郡便已失守,若是这样,那,孤千里迢迢的赶过去又有何用?更何况……孤的兵力可全都在梁郡呐!”

    “不应该啊,”谢徵斟酌道:“九真郡地处险要,调兵一事,陛下何以如此草率!我听说,殿下的四弟长沙王,如今驻守在九德郡,那九德郡与九真郡相邻,陛下为何不派长沙王前去?”

    “你觉得呢?”萧赜紧皱眉头,一脸苦相。

    谢徵愣住,“殿下的意思……莫非陛下是有意如此安排?”

    萧赜叹了一声,只道:“说到底,父皇还是不信任孤,为了牵制住孤,可谓是煞费苦心!”

    “殿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