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狼骑齐声怪叫,跟着拓跋仁,向汉军步阵席卷而去。

    “又来?”

    夏育和田晏顿时面露苦色,看着汹涌的骑浪越逼越近,再看看身边已精神和体力都已达极限的将士,不由摇摇头。

    而就在这时,一直不动声色的白麒下令了:“威武卒入阵!”

    “喏!”

    段颎大吼一声,应声领命后立刻带着威武卒将士向前线步兵方阵赶去。

    “散阵!”

    哔——

    一声令下,原本紧密的阵型分开,魏武卒的士卒从左右肩距来到阵前。

    下一刻……

    “扎马钉~~”

    “飕飕飕……”

    段颎一声令下,无数三角扎马钉如雨点般落在长矛阵前十余步距离,在蒙洛重骑逼近至半步内后,一条横约五里的“钉子路”已经铺设完成。

    但这还不算完,只听段颎再次一声令下:“长弓手!射箭!”

    “飕飕飕飕……”

    无数支雨箭腾空落向敌军阵中,然而由于距离太远,加之又是抛射,无论准头还是威力都无法对蒙洛骑兵造成威胁。

    只是,让蒙洛人略感意外的是,那些落下的箭矢都挂有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在落地刹那,或撞在身上立马碎裂,将内中的液体洒的到处都是。

    “这是什么味?马尿?”

    拓跋仁摸了下落在身上的液体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顿时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但能确定的这不是火油,倒是跟石头缝里流出的那些液体很像。

    “哼,鼓弄玄虚,看我不把你们杀的片甲不存!”

    拓跋仁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液体,然后高举苏图鲁继续指挥大军前进。

    段颎从窥镜中看着敌骑越逼越近,直到进入五十步范围后,果断一声令下。

    “长弓齐射!”

    下一刻,无数支箭镞燃火的羽箭向拓跋仁所部骑兵呼啸而去。

    “不妙!”

    当看到满空箭雨带有长长的黑烟时,拓跋仁只觉眼皮一跳,知道自己大意之下中了汉军的奸计。

    “轰~”

    下一刻,羽箭落在骑兵身上,顿时燃起大火……

    “啊~~”

    “吁~~”

    人马惨叫声顿起,只见中箭的骑兵浑身上下无不被烈火包裹,相互冲撞早已溃不成军。

    一名蒙洛骑兵起初只是胸口燃烧一点火苗,他并不在意,但很快,这火苗的温度逾来逾高,灼的他忍不住抬手去拍,不想一触碰后竟然滚烫一片。

    等他定睛看去时,胸口的烈火已经将自己的锁子甲烧的通红,连同内中的衣物也燃烧起来。

    他痛苦的翻下马背,不住在地上打滚,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浑身上下依然冒着浓烟,最后一动不动停止了挣扎,竟是活活被烫死了……

    还有一名蒙洛人整个头颅起火,他努力要摘下自己的头盔,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掰开那已经烧变形的铁扣,只能在极度痛苦中惨死在这片土地上。

    在蒙洛人身上着火的同时,那些洒落在地面上的石油,在火箭落地后也燃烧起来,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拓跋仁避开火引,看着周围同伴一个个在烈火燃烧下化为一具具焦炭,顿时火冒三丈。

    “卑鄙无耻的中原贱狗,我饶不了你们!勇士们,随我杀过去!”

    “杀啊~”

    残余的两千重骑在拓跋仁的指挥下,向近在咫尺的汉军步兵方阵疾驰而去,誓要将这些杀害自己同族的刽子手斩尽杀绝。

    “劲弩准备!”

    “放~”

    “呲呲呲……”

    段颎冷漠的下达军令,却见臂张弩的弩弦在扳机扣动下,将弩箭奋力推出箭槽,直接洞穿三十步外蒙洛重骑的躯体。

    看着周围同伴一个个倒在弩箭攻势下,拓跋仁心中只觉怒火中烧,发了疯一样的策动战马,彻底失去了理智……

    “呲……”

    “吁~”

    “轰~”

    就在冲入汉军步阵十步距离时,拓跋仁的坐骑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嘶鸣,紧接着马匹前蹄高高扬起,与拓跋仁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呃……”

    倒地瞬间,拓跋仁只觉腰间一阵剧烈刺痛,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待他坐起身努力拔出伤害自己的物件,看清这尖锐的暗器后,顿时瞪大双眼,冲身后还在冲锋的骑兵大声嘶吼起来:“停下,快停下!是铁蒺藜!铁蒺藜!”

    然而,轰鸣的马蹄声早已将他的声音埋没,无数骑兵依然不管不顾的冲入铺有铁蒺藜的陷阱中,登时汉军阵前呈现一片人仰马翻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