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还待解释,却被周伯熊一声低沉的“跪”字打断了。

    管家一愣,随后面目狰狞的说道:“你说什么?让我跪?你是何人,怕是不想活了吧!?”

    周伯熊闻言,将抽干的烟斗抖了抖,随即点头嘀咕道:“哦,不跪?”

    管家刚要说话,却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却是周伯熊二话不说,直接解下腰间环首刀,用刀鞘狠狠砸了过去。

    “妈的,区区一个家奴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明摆着就是不给我周伯熊面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有多耀眼!”

    周伯熊边骂边揍,直揍的那管家在地上抱头凄喊,惨不忍睹。

    片刻之后,周伯熊把环首刀挂回腰间,捏捏手腕,冲那管家问道:“跪还是不跪?”

    管家被打怕了,望着地上被打落的门牙,只得怂的跪在地上。

    周伯熊冷笑一声,再次点燃烟斗,吸上一口,吐了个烟圈在他脸上说道:“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也免的受这皮肉之苦。”

    说完,又抬头看向文府车队上目瞪口呆的家丁,大声说道:“你们谁还敢阻扰官府办差?想出城就得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话音刚落,听闻车厢外巨大动静的文延昭在侍女搀扶下,和一干夫人下得马车来到周伯熊跟前,一脸阴霾的冷笑道:“周都尉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连老夫的车队都不放在眼里?”

    周伯熊眯着眼看向文延昭,轻吸一口烟丝问道:“你是什么人?”

    文延昭冷冷地说道:“老夫当朝右太尉文延昭!周都尉,你是不是也要让本官也下跪?”

    周伯熊打量了一阵文延昭,随即伸手说道:“可有凭证?”

    文延昭让一名家丁把自己告身递交到周伯熊手中。

    周伯熊大开看了一眼,随即笑着合上告身文册:“你都已经请辞批准了,还算哪门子太尉?胆敢吓唬我周伯熊?怕是不给我这脸面,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到保安司,告你个欺瞒之罪?”

    文延昭闻言怒道:“庶子,你敢侮辱本官,信不信……”

    周伯熊当即打断他的话:“还敢自称为官?给我跪下!”

    文延昭大怒:“什么?让我下跪?你也有资格?”

    周伯熊不紧不慢地说道:“大汉官律,凡是为官者无论几品,因避祸而辞者,三月内一律身为贱籍,官署衙司有权让其下跪,文延昭,你好歹也当过太尉,这大汉官律难道不清楚么?跪~”

    文延昭气的瑟瑟发抖,他这辈子何曾给一个庶民出身的人下跪?更何况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跪了下去,那自己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见文延昭迟迟没有动作,周伯熊怒喝一声:“磨蹭什么?到底跪还是不跪?”

    文延昭气的面红耳赤,大声说道:“老夫要是不跪,你能奈老夫何?”

    周伯熊“哦”了一声,嘀咕道:“不跪是吧,成……”

    话毕,抬手一巴掌扇在文延昭脸上,直抽的文延昭眼冒金星……

    “老爷!”

    “混账!”

    “大胆!”

    这一巴掌下去,那些文府家丁瞬间喧哗起来,不成想一个小小六品都尉居然会如此嚣张,居然敢当街掌掴前太尉大人?

    就连守城的侍卫和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傻眼了。

    “呦呵,你们想干什么?造反是么?成,你们有胆就动我周伯熊一下试试……”

    面对周遭不怀好意的文府家丁,周伯熊依然毫无惧色,指着四周威胁道。

    而那守城官也立马反应过来,带着十几名守门郎持械围了上来,随时准备应战。

    “咳咳咳……”

    文延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方才周伯熊那一巴掌直接让他嘴角溢出一条血痕。

    他愤恨地看着周伯熊,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跪~”

    周伯熊依然趾高气昂的吐出一个字,浑然无视文延昭此刻心境。

    文延昭还待再坚持,他边上的夫人却忍不住券道:“老爷,就跪吧,你一把年纪了,要是再出点事,可怎么回江南养老啊?”

    随后又对周伯熊说道:“周都尉,您就念在我家老爷年事已高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吧,要不老妇人替他下跪可好?”

    周伯熊摇摇头:“这和你没关系,文延昭贪生怕死,国难当头居然只顾自己逃命,全然不顾大局,这等猥琐奸诈之辈,陛下生平最是可恨,今日他必须得跪,否则这京城他休想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