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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尚书,你之言论下官实不敢苟同,俗言道好战必亡,大汉新立当以民心为要,让百姓接受王道教化方能长治久安,如若擅启不义战端,岂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下官相信,只要在塞外异族间广传圣人之训,定能使他们接受教化与我中原交好,这样罢兵言和危机除矣岂不完好么?”

    许文静的言论遭到了孔逸夫的强烈反对,他始终坚信孔孟之道定能教化四方蛮夷,而兵道则只会生灵涂炭。

    许文静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孔大学士,你可知现在不是我大汉要启战端不让民休养,而是如今所处环境根本不适合休养生息,

    本官之前说了,四方强敌虎视中原,若一旦掉以轻心,那必将重蹈大周覆辙,大周372年京师这场劫难触目惊心,孔大学士可还记得?

    莫非你想再让长安百姓和大汉遭遇此等屈辱不成?”

    孔逸夫摇头说道:“许尚书,下官绝无此意,只是中原当是礼仪之邦,纵使当下兵锋正盛,也当收敛隐藏,而不是起征四夷,搞至天怒人怨啊……”

    许文静顿时不再说话,不是辩不过孔逸夫,而是见识过他的迂腐后,知道再跟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只会遵循自己的那一套,所谓宁可给聪明人背包袱也莫要跟蠢货出主意,就是眼前最真实的写照。

    “儒家当真不堪大用!”

    这是许文静内心对孔逸夫这类酸儒的准确判断。

    就在孔逸夫以为自己在口才上赢了许文静而感到沾沾自喜时,刘策忽然开口了:“敢问孔大学士,你可曾去过塞外?”

    孔逸夫闻之一愣,摇头说道:“回禀陛下,微臣未曾去过塞外。”

    刘策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孔大学士又可曾在边郡之地任过地方官?”

    孔逸夫道:“微臣身为儒门学子,前朝有定,优先录取儒家门徒,自入仕开始便在这朝堂之上,未曾就任地方官职。”

    刘策面带微笑,接着问道:“那孔大学士,你可知田亩收成之际,农户当忙些什么?耕牛农作时,当如何架设木犁,又如何保证耕牛体力充沛?”

    孔逸夫哑口无言,不明白刘策为何会问自己这些根本不熟悉的问题,但君王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好轻声应道:“回禀陛下,微臣不知。”

    刘策换了个坐姿,盯着孔逸夫一阵,旋即又问道:“那么孔大学士,朕如果命你去东莱(东部草原)任朔方郡守,你可有信心治理好此城,与塞外各部处理好关系?”

    孔逸夫额头滴下一颗豆大汗珠,让他去东部草原任职,哪怕东部草原各部早已臣服刘策他都没那胆子,毕竟他没半点治理地方的经验。

    见孔逸夫不回答,刘策犹自说道:“看样子任朔方郡守是有些为难孔大学士了,那冀州省内任朔阳安抚使,维系军民关系,保障商道畅通总没问题吧?”

    孔逸夫摇摇头,虚脱一般地拱手回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未有治理地方经验,怕是无法胜任啊……”

    “那你是如何当上朝堂大学士之位的?”刘策没有给孔逸夫半点脸面,以责问的语气问道。

    孔逸夫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怔怔的愣在原地。

    最后,刘策和许文静互望一眼,面带嘲讽的举起酒杯,轻声说道:“腐儒无用,夸夸其谈尔……”

    “陛下,微臣……”

    “退下!”

    孔逸夫刚想辩解,但无奈刘策已经不在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声轻喝,结束了这次对话。

    “微臣,告退……”

    孔逸夫无奈之下朝刘策施礼退了下去,等转身之际,他后背锦衣上已浸出一片汗水。

    许文静看着孔逸夫吃瘪的模样,心中大呼过瘾,忙对刘策建议道:“陛下,依微臣之见,这朝堂也该整顿了,当将孔逸夫、董文舒这等满口仁义道德,却无半点本事之辈全部剔除。”

    刘策点头说道:“此事朕已着手开始安排,许尚书你就莫要操心了,朕唤你过来并不单单只为这群酸儒的事,

    朕是想问问你,你对安南使臣有什么看法?朕听闻你年少之时曾游历过南方各地,想必也对安南有些熟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文静回道:“陛下,这安南在中原镇南关外,国土狭长,当年人口逾三百万,当地民风一向彪悍,百姓贪婪而无收敛,与他们附属缅寮一样,时常劫掠岭南边郡村庄,可谓是中原一大痢疾。”

    刘策沉思片刻,又道:“朕有意想要将岭南掌控在大汉版图,直接与岭南守军取得联系,你觉得可成么?”

    许文静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