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想改变这种恶俗风气是错的么?”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裹足的同伴满头大汗,捂着双足不断揉搓,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少时,蓝胜对刘策拱手咬着牙说道:“军督大人,我等惭愧,您……是对的,这种恶俗风气理当禁止……”

    刘策说道:“看样子你们现在也体会到了本军督一片良苦用心,那么接下来,谈谈第二条吧,你们对本军督废除良家女守贞这一点又有什么说辞?”

    蓝胜说道:“军督大人,女子自古就应当三从四德,若此令一旦废除,那些妇女改嫁岂不是就对原配不忠不贞了么?”

    刘策回道:“你只看到恶的一面,却没从人性面着手,现在战乱频频,多少妇孺的丈夫因各种缘由丧命,这都是她们的错么?

    身为妻子为丈夫守节终身不娶,这本军督并未反对,相反对这样的女子本军督还会大加赞赏,

    可毕竟,人都有七情六欲的,那些妇孺长夜漫漫独守空房,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莫说她们,就算本军督成婚,也不一定做到数月不碰自己妻子,

    换个思维想想,给她们一点空间吧,换做是你们几位,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三人闻言,相互望了一阵,各自窃窃私语起来,刘策分明从他们脸上看到意见不合的神情,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彼此之间有了分歧。

    见他们一直讨论不休,刘策轻声咳嗽了两声,说道:“诸位学子,既然一时半会儿你们也拿不出一个说法,那就先放放,把下一个女子入仕的反对理由说出来吧……”

    此话一出,蓝胜再次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此律断不能开!可记得前朝殷典太后干政导致朝纲败坏的事迹么?”

    话音一落,边上的一名书生也说道:“军督大人,此例真断不能开啊,如若开启,怕是会让全天下耻笑……”

    那揉脚的书生也说道:“是啊,军督大人,万一此例一开,我中原极有可能阴盛阳衰,到时岂不是本末倒置啊?”

    刘策说道:“可本军督并没有阻止你们去参加吏考啊,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真才实学证明自己比女儿家强的……”

    蓝胜摇摇头说道:“军督大人,学生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听学生们一句劝,女子断不能入仕,

    本朝幽帝之后也是因为干涉朝政为除异己,点燃烽火召集外戚大军入京,结果整个宫廷内数千人因此丧生,就连幽帝也在那场动乱之中受到惊吓,不久撒手人寰,

    军督大人,学生也在汉陵呆过,并非迂腐之辈,学堂内有女授师教授孩童成人,这学生并不反对,还很支持,

    但若让女子入仕却与这些情况不同,女子多是以性情用事,此乃天生缺陷,相比大局观实在差了男子不是一点半点,

    一旦让她们掌握了权势,学生真的不知是好是坏,请军督大人务必收回成命。”

    话毕,蓝胜和两名同伴齐齐起身对刘策拱手深深做了一个揖礼。

    看着三人态度坚决的模样,刘策左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右手则是托着脑袋,似乎在斟酌他们的话。

    约过了一盏茶后,刘策才端正坐姿,一脸正经的对他们说道:“你们所说倒也并非没有道理,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自退一步,也省得这样无休止的争论下去……”

    蓝胜闻言说道:“军督大人请讲……”

    刘策说道:“本军督可以撤销允许女子入仕的律法,但前二者本军督是不会更改,你们也莫要相劝,明日本军督就会命远州城的报社刊登修改临时律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蓝胜三人闻言,相互又商议了一阵,仔细斟酌后,觉得前二条也并非不能接受,又与自己利益冲突无关,而自己三人本来就是冲第三条来的,既然刘策松口,那也确实没必要再争下去。

    很快,他们与刘策达成了共识,并在一本《修正法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讳,按下了手印。

    在蓝胜三人要离去的时候,刘策还热情的挽留他们吃完午饭再走,并且不顾他们拒绝,硬是让萧煜把他们带到迎客厅内。

    等他们一离开,刘策脸上浮现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看着三人的签名,长呼了一口气。

    诸葛稚见到刘策这副神情,轻摇羽扇略微思索过后,眼神一亮猜到了大概,佩服的点了点头。

    “军督大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女子入仕眼下根本不可能实行,况且自军督府掌握远东以来,人心并未稳定,

    故借此布置了这一局稳固民心,同时让前两条对女子最有利的法案能够被世人接受,这招以退为进当真是高明……”

    诸葛稚温文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小姨,望着主案上的刘策,心中更是佩服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