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夺关的士兵立刻清醒过来,如潮水般的从伏龙关前退了下来。

    “喝……”

    伏龙关前的守军见周军退去,立刻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庆祝胜利。

    “呼……”

    胡洪曙和高祥也是瘫坐在城楼上,望着退去的周军士卒,竟是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退了,今日这一战实在是惨烈无比啊,不知明日还会死上多少人……”

    目睹守军将士几乎人人带伤,还有至少数千人的损失,高祥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

    周军大营……

    “怎么退了?谁让你们下令撤退的?”

    得知督军的许崇明和孟珙居然下令撤军,李宿温气的是面色发黑,冷冷地对跪在帐内的许崇明和孟珙发问。

    孟珙抬头说道:“镇国公,今日一战折损我军上万人之多,如此继续强攻下去意义何在?

    伏龙关守军足足二十万,又有雄关固守,我们如何耗的过他们?所以末将才下令暂且撤军,另外再布置攻城方案……”

    李宿温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吼道:“孟珙,你别越来越放肆了!本将军念你我同是为国靖难,故而对你一直忍让,

    但你现在没得到本将军允许,居然私自命令攻关的守军士兵撤退,让今日战事功亏一篑,你到底安的是何居心!

    这支军队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将军说了算!”

    孟珙闻言,不甘示弱地回道:“镇国公,请你冷静些,这种强攻的方式根本就无法破关的,末将知晓您想收复京师心切,

    但还请您仔细考虑下,镇守在伏龙关的是高密之子高祥和陇州老将胡洪曙,这二人绝非纨绔子弟,都是一等一的沙场老将,

    要是继续强攻的话,就怕伏龙关下的尸体堆满,也休想逾越雷池半步!镇国公你可想清楚了~”

    李宿温双目微颌,冷笑一声对孟珙说道:“哦,那依孟将军之见,该如何破关呢?”

    孟珙说道:“末将有两策可供镇国公选择,上策,暂时放弃攻打伏龙关,转而从司州绕道进攻盛州,与薛成综所部联合,前后夹攻潘元化,

    要知道,盛州乃是高密起家老巢,他绝对不可能对盛州失陷坐视不理,定会派遣大军,甚至可能是亲自领军驰援,

    介时只要我们在高密必经之路埋伏一军,高密所部必败,然后再向京畿各处传递齐军兵败的消息,那么京畿各地军心必乱,我们再开始进军神都,

    到了那时,神都无人镇守如同一片散沙,必能轻取而下!”

    李宿温闻言心下一惊,怔怔地望着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孟珙,不想他这年纪居然有如此准确的见识,他所言和元闵跟自己所说几乎如出一辙,不由对他开始警惕起来。

    孟珙自得到皇甫翟的兵法指点后,可以说是日夜研究,加上在刘策军中所待了一段时间,可谓是成长迅速,已经初步有了名将的潜质。

    元闵在听到孟珙所言的话后,也是点了点头,对李宿温说道:“李驸马,孟将军的提议非常好,与其在这座关隘前白白折损人马,不如随机应变,另寻他法,

    在下支持孟将军的提议,留下部分人马在这里佯攻,然后派大军去打盛州……”

    孟珙见元闵居然对自己的提议十分支持,心下也是一阵感激,这是名将之间的相互赏识,无关其他。

    但李宿温显然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从这里绕道盛州,沿途道路难行,至少也要再花费半个月的路程,等一切都平定再开始进攻神都,那已经是差不多两个月后的事了。

    这两个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断言,李宿温不愿放过这个速下京师的良机……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不愿让孟珙有出头的机会,他有一种直觉,此子日后必会成大器,甚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与是,他对孟珙说道:“孟将军,我大军二十多万人马,若真按你所言行事的话,我军粮草辎重也是一个巨大负担,

    何况万一我军转道去打盛州的话,伏龙关守军尽出又该如何应对?所以此提议休得再提,还是说说你第二个方案吧……”

    孟珙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镇国公不愿采纳上策,那就只有下策了,派人挑拨离间胡洪曙和高祥,

    只要二人将帅不合,有一军出城与我大军野外对决,末将有信心击败他们,不过末将认为此计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目的只在让迷惑他们二人,然后趁他们分散注意力之际,再速遣一军绕开伏龙关,借助牢山地势驻军,断其水道,只要这双计有一者达成,那伏龙关依然不足为虑……”

    “牢山地势险峻,又如何前去驻军?”李宿温说道,“断其水道本将军也曾想过,但那片山林至少有五千人马驻守,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的优势……”

    孟珙傲然说道:“末将愿领军取下牢山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