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总督府之间的蜜月关系,算是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准备对策,严加防范这位姜泽姜大人的算计了。”

    ……

    远州总督府,花房之内……

    一身布衣的姜泽眯着眼,拿着一把剪子,万分仔细的修剪着苑子内的的奇花异草,身边有梁温和邬思道这两个心腹陪同。

    花房两侧,席地而坐远州城各地的一些主要士绅官员,坐在前段为首的是宋濂,与他面对的是沐天成,接着是本地的太守王匡,府兵统领姜寅,东郡守备步渊倒是排在了末席位置,令他有些忿忿不平。

    这些本地士绅今日都被召集到总督府议事,却破天荒都被请到花房内议事,让他们有些意外的同时,心下也是惴惴不安。

    姜泽剪下一根枯枝,丢在梁温手捧的盘子中,悠悠说道:“邬主簿,本督颁发新律以来,这几日远东各处情况如何啊?”

    邬思道说道:“回禀总督大人,自新律颁布以来,各府衙门是尽力配合,如今已查抄各处执迷不悟的逆贼共计一万七千余户,违禁的书籍两千八百余册,另远东时报十六万份,私办的学堂一百七十册,现在民妇都不敢再独自上街走市,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大人此举等于是拨乱反正,还朗朗乾坤与天下,理当载以史册传颂千古,为天下人之楷模啊……”

    听完邬思道的话,姜泽脸上并未流露什么异样的神情,将剪子也放回梁温手中的盘子内,犹自转身来到花房主阶之前坐下。

    他扫了一圈花房众人后,面色和蔼的问道:“各位都是远东各地有名望的人,你们都说说,总督府新出的律案,有哪些需要改进之处?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话音一落,排在末席位置的步渊率先拱手对姜泽说道:“总督府的新法严明,将之前一斑乱七八糟的歪风邪气一股扫平,实是造福万民之壮举,百姓为此多赞扬总督大人英明,属下以为无需再做任何改进!”

    步渊的话,引来周围其他人侧目,不少人心道这个步渊马屁真是拍的时候,要是他打仗有这本事,兴许早就胜任上将了。

    对于步渊恭维讨好的话,姜泽只是双臂环膝,面带微笑不发一言的盯着他,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盯的步渊心里面一阵发悚……

    良久,姜泽又对周围其他士绅官僚问道:“你们呢,都是什么看法?”

    宋濂和沐天成互望一眼,而后对姜泽说道:“总督大人,这样的严刑峻法会否太过了,被抓捕的民户多是无辜的,若长此以往,这民心可就不在了啊……”

    姜泽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望向宋濂打量了他一阵,轻笑一声对他说道:“宋大人的意思是不赞同本督颁布的律法了?”

    宋濂说道:“并非下官不赞同总督大人的新法,只是这些时日新法颁布后,仅这远州城里就民怨沸腾,无数民户百姓都无辜受到牵连,几大牢狱都人满为患,若继续施行下去的话,恐会引起民变啊大人……”

    姜泽点点头,笑了笑对宋濂说道:“宋大人不愧是世阀门第,说出来的话确实有见底,本督很是欣慰啊……”

    宋濂说道:“总督大人抬爱了,下官只是说出心中想法罢了……”

    姜泽又点了点头,然后对邬思道使了个眼色,邬思道会意连忙从一个箱子内取出一堆书籍,放到姜泽跟前,这些皆是从各家各户收缴上来的印刷书籍。

    只见姜泽拿起两本书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瞧瞧,这是前些日子从一户普通民户家中搜刮出来的,这本《地理策》,还有这本《算经》,都是那印刷社出版的书籍,

    昨日我仔细翻看了一下,这地理内中对我大周各处的山川地貌都有详尽的记载,让本督足足看了一夜,真是大开眼界啊,

    还有这本算经,记载了各种便捷计算各处物要的方式,比我们所收集的各种书籍都要精进,本真是佩服啊,

    还有这些书里,有诗词歌赋,也有为人处事的哲理,茶道,花道,甚至大周律典都有,触目惊心,真是触目惊心啊,没想到这个刘策一介庶民出生,居然有这等才能……”

    花房内众人顿时有些不明白姜泽这话意思,都是怔怔的看着他,想听他解释。

    却听姜泽语气一转,对众人又说道:“但是,这样的书籍如果都散播出去,你们觉得我世家的优势还有么?要是让那些寒门庶子都能学到这书上的知识,还会甘心仰望我等世家么?

    就怕到时候那些个身穿布衣的庶民开了智,再也不会听从我们世阀的话,会一拥而上,那我们将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啊,

    所以,这些书籍只有我们身为士家的子弟才有资格去学诵,那些庶民断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些东西!你们明白本督的良苦用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