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黄肌瘦。

    这是冀州边军占据东部草原后,实行顺昌逆亡政策所带来的影响,类似句勿这样不愿意归顺军督府,依然与之做对的异族部落,都受到了严重排挤。

    加上几次大规模的族群迁徙,大多数归顺军督府的部落都被集中在了玉阳关外百余里之地,那里已经开垦了大量土地用于塞外部落族民放牧,并且有军督府的部队在此镇守,更是大大压缩了句勿等部生存的空间,只能靠洗劫落单的小部落和过往的商队维持生计。

    但随着冀州军督府对塞外异族马匪事态的重视,时有冀州骑兵在马匪部落附近出没,让他们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

    多处牧场和狩猎林地被军督府士兵占据封锁,更是让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无法保障,日子也是越发的煎熬。

    句勿部落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艰难的苦熬着,经过短短七八个月的封锁打压,部落总人丁已从五万人缩减到了两万人不到。

    为了族群不被冀州边军发现一战覆灭,大族长便将其分为数个部落盘踞,以待东山再起。

    异族青年叹了口气,向族内一座看上去还是比较新的帐篷走去,那是族长巴布道的居所。

    进入巴布道的帐篷,异族青年立刻恭敬的匍匐在地,对族长五体投地行了一礼,诉说道:“尊敬的族长,请求您施舍一些米面和盐吧,我阿妈就快要饿死了……”

    年过六旬的巴布道闻言,坐在毛毯上摊开双手对异族青年说道:“其木格,对与你母亲的事,身为族长的我感到万分的沮丧,你去将我那个米罐拿过来吧……”

    其木格闻言,立刻顺着巴布道手指的方向,将一个盛米的罐子捧到了巴布道跟前。

    巴布道说道:“其木格,将它打开吧,你看看里面还有多少米……”

    其木格依言照做,缓缓打开了罐子上的盖子向内望去,却见内中的米粒早已见底,只有散落的一些碎米而已。

    “族长,这……”

    其木格脸色变的万分难堪,指着米罐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巴布道叹道:“其木格,你也看到了,身为族长的我,也已经没有粮食了,对此我是爱莫能助,不过,我身上还有小半块盐砖,或许能暂时让你母亲渡过眼下难关,拿去吧……”

    说完,巴布道从身上取出一块比成人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盐巴,递到了其木格跟前。

    其木格恭敬地接过盐巴,对巴布道重重磕头致谢:“多谢族长的帮助,其木格感激不尽,来日定会全力报答您的恩情!”

    巴布道则挥了挥手,示意其木格离开帐篷:“去吧,赶紧去救你母亲吧,希望这块盐巴能帮的上忙,救你母亲的性命……”

    其木格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巴布道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句勿部落恐有亡族之祸,不如等丘勒图回来,与他商议一下,还是投降军督府吧……”

    巴布道正在思索部落未来的生存之际,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欢呼声,隐隐有人大喊“丘勒图勇士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丘勒图,本族长要和你好好商议一下!”

    巴布道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努力支起虚弱的身子,缓缓向帐篷之外走去。

    帐篷之外,数十名异族士兵策与马背之上,为首的一名四十岁的勇士身穿锁子铁链甲,身材魁拔结实,脸上两道深红的爪痕历历在目,那是十几年前跟血狼搏斗留下的痕迹,是英勇的象征,他就是丘勒图,句勿族民心目中的战神。

    只见丘勒图从马背上解下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丢在地上,对围在周围的句勿族人大声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周人的头颅,我丘勒图砍他们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

    说完,丘勒图在族人们一片羡慕的眼神中,大手一挥,很快身后有三辆骡马驮运的货车被人拉了过来,上面满是一袋袋装满粮食的麻袋,看的这些族人眼睛都直了……

    望着族人期盼的眼神,丘勒图大手一挥高声喊道:“人人有份,每人一大碗粮食,大家都饿了好几天了,今晚都饱餐一顿吧……”

    “噢噢噢……”

    闻听丘勒图的话,周围的族民,无论男女老少立刻激动的欢呼起来,纷纷取来海碗围在粮食堆前,等候着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

    而丘勒图望着等待发粮食的族民们,开始笑了,这一刻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觉得自己就是整个句勿的救世主。

    “这下糟了!”

    从帐篷出来欲找丘勒图商议投诚事宜的巴布道,望着挂在木桩上那五颗中原商人的头颅时,顿时感到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