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自己的侍女小娥将桌案上的水果给自己取来……

    果然不多时,董文舒就从席间起身踱步来到卫稹跟前,拱手行了一礼对卫稹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勾结墨逆企图谋反的罪证微臣不知,然左恒年所言太子在陵武私纳数万田亩之事,微臣却是千真万确,望皇上秉公执法,治太子之罪……”

    卫稹闻言,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再次蹿升起来:“董爱卿,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莫要再胡言乱语……”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督察院早已察探清楚,太子的确触犯我大周法纪,恳请皇上明察!”董文舒大声对卫稹说道。

    卫稹转头向卫冉望去:“太子,董爱卿所言是否属实?你作何解释?”

    卫冉叹了口气,再次起身站到卫稹跟前说道:“回禀父皇,董大人所言的确属实,儿臣瞒着父皇命人在陵武将废弃的军田重新开垦后,用于安置河源靖泰一众流民……”

    董文舒闻言,面带一丝得色对卫稹大声说道:“皇上,太子已然承认自己触犯国法,还望皇上秉公执法,严明我大周律法,以警后人!”

    事实上,董文舒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卫稹改变对卫冉的印象,为废黜太子做好准备,而且他素来与卫冉不和,尤其对儒学缺乏应有尊重,反而成天跟道家一脉的人混在一块,董文舒自然是要将这个以后影响儒学地位的继承人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太子,你为何要这么做?”卫稹大怒,指着卫冉的鼻子说道,“身为东宫之主,未来的储君,为何要私吞军田紊乱朝纲?”

    面对卫稹的怒吼,卫冉一咬牙,拱手抬眼对卫稹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是在不忍见百姓颠沛流离,所以才将那些已经废弃的军田私改民田收容他们在陵武安身立命啊!”

    董文舒立马回击道:“皇上,太子此举等同目无法纪,皇族私吞军田,岂不是寒了我大周将士的军心么?”

    卫冉马上说道:“回禀父皇,那些军田早已荒废多年,儿臣只是将它们重新规划开垦,用以帮助躲避战乱的流民能安居乐业啊……”

    “皇上~”董文舒喝声说道,“无论太子是出于何种目的,微臣只知道太子触犯了国法,必须加以严惩,否则此例一开,天下将永无宁日啊……”

    卫冉闻言对董文舒怒道:“董大人,你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难道皇室就该对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么?这岂不是有违圣人教诲么!”

    董文舒双目一闭,凄声叹道:“那是天道循环,岂能人力所能改变?百姓之苦微臣又岂会不知,但一切都需以国法礼数为重,任何人都不能肆意践踏大周律法!”

    “嘿嘿嘿……”董文舒话音一落,正在喝酒的卫稷忽然干笑几声,然后语带讥讽地说道,“哎呀,董大学士真是我大周朝堂的好榜样,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是在让本王颇为钦佩啊,

    不过,董大学士,本王想问一下,听闻您家中田亩足有十五万,但在进翰林院以前似乎不过良田千亩而已啊,那么你那些多出的田亩是从何而来啊?”

    董文舒闻言一怔,忙对卫稷说道:“王爷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微臣身为儒家主事,两袖清风,何来十五万亩田地之说?”

    卫稷笑着问道:“哦,那这么说来是本王的不是了?那十五万亩田地不属于您的?”

    董文舒傲然说道:“自然,微臣洁身自好,当然不会做这等违反国法的事,王爷定是搞错了……”

    卫稷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本王就说了吧?上陵那些田亩不可能是董大学士的,你还不信,现在人家董大学士亲自说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策闻言,暗自摇了摇头,尔后起身对卫稷行了一礼:“王爷所言甚是,是本军督太过年轻气盛了……”

    话毕,又忽然转身对卫稷说道:“皇上,卑职此次带兵途经董大人的故乡,十数个庄园的田亩皆为董门家奴所霸占,

    其中不乏是军田,卑职恳请皇上下旨将这些田亩归还给那些将士,待卑职回转远东之时,替皇上将这件事办妥即可……”

    刘策这话一出,董文舒只觉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万没想到这卫稷居然如此不顾及自己感受,当众让自己难堪,如果那些田亩真的被刘策分配,那损失可就大了,足以让自己破产,其他人敢惹,唯独这刘策还有高密这些手握重兵的权臣,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罢了,此事明日朝堂再议,今夜暂且搁置……”

    卫稷和刘策一唱一和,倒是帮卫稹解了围,也不至于太过难堪,于是随口敷衍了一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此事,暂时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