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回答,不想当他抬眼望向刘策时,顿时有些怔住了,那马背上的络腮胡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尤其那双眼睛里射出的视线,给人一种坠落冰窖的寒意……

    当然,除此之外,他总觉得这人好像特别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见朱嵩一言不发,刘策滑动了下嘴中香丸,凝目问道。

    “呃~”

    感受到刘策眼神中的射出的寒意比之前更浓,朱嵩忍不住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回道:“现在五梁镇内一共有一万两千大昌士卒镇守,还不算这两万多名殿前司的俘兵……”

    不过话刚说完,朱嵩就顿时感到不对劲,因为这实在太反常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对面究竟是什么身份就把要塞内的情报都告诉给了他,实在太疏忽了。

    就在朱嵩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后悔时,刘策冷哼一声对他摇摇头说道:“朱嵩啊,几年不见,你还是跟在雷霆军时一模一样,一点没变,一样的卑鄙,一样的小人……”

    朱嵩闻言大惊,满脸恐惧的盯着刘策大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啐……”

    刘策一口吐掉喊在嘴里的香丸,缓缓说道:“朱嵩,你可还曾记得,当年厚土堡被你害死的三千英烈?”

    “嘶~”

    朱嵩闻言,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眼前这千余骑兵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而是前来诈城的。

    “想起来了?”刘策缓缓撕下脸上的络腮胡子,冷笑一声,“厚土堡三千将士,殊死抵抗三十万流贼冲锋,结果你却抛下三千死士临阵而逃?如今更是投靠流贼为虎作伥,这种畜生行径真是天地难容,既然我刘策侥幸活了下来,就要替那些被你害死的雷霆军将士讨回这个公道!”

    “刘策?刘策!不好,敌袭!敌袭!”

    朱嵩闻听络腮胡子的话,再看他卸下伪装时,终于认出了那骑在马上的人就是在蔡州诏安册封时的刘策,惊惧之连连大喊出声。

    “噌~”

    “噗呲~”

    然而,朱嵩话音未落,就听闻一阵剧烈的金属摩擦声响,随后寒光一闪……

    朱嵩只觉的自己的脖颈微微一凉,随后双眼瞪的滚圆,双手死死捂住咽喉,感受着粘稠的液体从自己指间喷溅而出,而后双腿一软,无力地跪伏在地上。

    渐渐地,肌肤洞裂的痛楚袭遍自己全身,令他忍不住倒在地上,他张嘴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双手不停在地上扒拉一阵后,便吐出最后一口气息,彻底停止了挣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流贼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朱嵩被刘策的军刀劈死在血泊之中……

    一刀杀死朱嵩,刘策高扬滴血的镔铁军刀,大声下令道:“全军听令,五梁镇凡手持兵刃者皆为我精卫营之敌!一律,诛!”

    “喝~”

    一千近卫军闻令齐喝,随后以最快的速度下马结阵,向周围的流贼扑杀过去,一时间五梁镇内厮杀震天,血流成河,凄厉的哀嚎声透入云霄之上。

    韦巅更是宛若一具杀神在世,挥动手中双戟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凡被他的铁戟扫中者,无不是血肉横飞,手足尽断的下场,他经过的脚下也迅速汇流成一条血溪……

    而依旧被捆缚在马背上充作诱饵的卫稷,见要塞四处都是喊杀之声,连忙对周围经过的人呼喊道:“你们别忙着杀啊,怎么着也先把本王松开啊,着的什么急啊,来个人帮本王把绳子松开啊!”

    然而,现在的近卫军根本就没人顾得了卫稷,毕竟要塞之辈上万流贼,必须要速战速决……

    “轰~”

    “啪~”

    一队近卫军士兵击溃一股流贼之后,其中一名士兵立刻掏出竹筒信炮,对准半空拉下了信号弦,只见一道红色火光直冲云霄,紧接着,一声轰鸣在要塞上空回荡开来。

    “杀啊……”

    埋伏在外的另外一千骑兵收到信号,立刻向五梁镇冲杀而来,他们每一骑马身上都插有一面旌旗,造成远远望去无边无尽的错觉,让城头上的流贼守军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士气瞬间跌到了谷地。

    “噗呲~”

    “呃~”

    身为五梁镇主帅的蔡信可以说十分的倒霉,在塞内发生混乱的时候,他刚好在地牢内巡查,不想等收到来报五梁镇遭遇袭击冲出地牢门一霎那就被一支弩箭贯穿了胸膛,还未来得及组织战斗抵抗就这么倒在了地牢门前……

    当他的死讯传遍整个要塞的时候,犹如一盘散沙的流贼终于放弃了抵抗,纷纷跪地开始求饶……

    五梁镇,就这么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中,被刘策取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