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何应付如此艰难的环境?不行,必须要速去将他追回来,来人!”

    帐外亲兵闻听号令,立马进入拱手待命:“陈总使,请问有何吩咐……”

    陈庆手一扬,刚要下令,不想话到嘴边应生生停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对亲兵说道:“算了,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待命吧……”

    亲兵恭敬的拱手领命退出了帐外……

    丁仕义不解地问道:“陈总使,你这是……”

    陈庆罢罢手,示意他住口,然后说道:“算了,由他去吧,霍青麾下的士兵虽为新军,但却各个骑术精湛,不比庆字营差多少,追不上的,此事你且莫要声张,以免影响了军中士气,明白了么?”

    丁仕义拱手说道:“陈总使放心,属下知道利害,此时目前就你我二人知晓……”

    陈庆点点头:“那就好,你也下去吧,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事后,本将军会处理的……”

    “属下告退……”丁仕义应声步出了帐外。

    “霍青……哎……”

    丁仕义离开后,陈庆坐回案前,单手抚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

    五月二十四日,狼琊山脉……

    座落在狼琊山脉附近的琊山牧场,此处水草茂盛,入眼所见尽是数之不尽的牛羊在此栖息……

    放牧的牧民拿着手中驱赶牛羊的鞭子,不停挥打在半空之中,扬起一阵扭曲的破空声响,久久回荡在空谷之内。

    一名呼兰部族的中年牧民或许是累了,随便找了块干净的草坪坐了下来,望着牛羊食草的情景,是份外的惬意和舒心……

    “呀~拉~索~这就是呼兰草原~”

    不远处一名异族少女赶着羊群,望着蓝天白云,青草绿水的景象,忍不住高声歌唱起来,嘹亮悦耳的嗓音如同天籁一般直扑苍穹,令周围牧民们都沉浸在美好祥和的气氛之中,仿佛置身与天地之间……

    “吁~”

    一阵急促的马鸣嘶啸,打破了短暂的安宁祥和,一位身材粗放的牧民抬眼望去,远处几个呼兰少年匍匐在新捕获的野马马背之上,死死拉住马首上的马鬃,试图要驯服这些烈马。

    草原上的野马未经驯服,性子是异常的暴躁,一次次将马背上的异族少年顶落马下,摔的是鼻青脸肿,而那些异族少年一次次的从地上爬起,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朝自己的手掌心吐了口口水搓了搓,之后再次倔强的跃上马背与它搏斗起来,是要将它们全数驯服……

    “呵呵……”

    中年牧民见到这一幕,摇着头笑了笑,眼中流露着对那些异族少年欣赏的目光,心中不住赞许了一声,随后起身站了起来想去指点那些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孩子如何驯服那些烈性的野马。

    他起身后朝四周扫视了一圈,之前被牛羊遮挡住的风景登时一览无余,只见数里之外,一片整齐林立的素色毡包错落有致的布置在空旷的原野之上,毡包上空炊烟袅袅,显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辰(申时晚饭,异界无论中原还是塞外,基本只有两顿,要和刘策治下区分开来)……

    而在众多林立的毡包正中,一座高大结实的犀皮金帐矗立在苍穹之下,似乎在俯视着其余毡包,向世人宣示着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这里,就是呼兰人的王庭,也是陈庆苦苦寻找的目的地,距离陈庆所在大本营足足千里之遥……

    王庭之内,数十万在这里栖息繁衍的异族族民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务,一名被奴役的周国女子身着破旧的胡服,在边上一名富态的呼兰女子的喝斥声下,万分顺从的挤压着油脂桶内的马奶。

    另一处毡包之外,同样两名周国女子跪在一名六七岁大的呼兰稚童前,替他清理着刚排泄完毕的粪便,顺便帮那稚童收拾好身上穿戴的衣物,类似这样的情景在整个王庭之内到处都是,中原女子在这里的地位,其实与牲口无异……

    岁月的风霜让这些曾经水灵动人的妙龄女子不再美丽,脸上挂的只有深深的自卑和麻木,任凭呼兰人打骂也不会有一句怨言,不少人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中原人的事实,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呼兰人就是自己的主人,自己就是一名下贱卑微的奴隶,甚至为他们族中诞下新的生命而感到莫名自豪,虽然这些荣耀没有半分属于她们……

    而生活在这里的呼兰人依旧享受着身为高贵族群的惬意生活,对琅琊山外那场血腥的霸主之战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富足的生活,让这些贵族失去了属于草原民族该有的警觉和血性,天真的认为自己所处的环境和以前没有半分差别,伟大的呼兰勇士和王罕一定能将那些胆敢侵犯圣地的卑贱绵羊斩尽杀绝,再现属于呼兰人的辉煌……

    殊不知,这是属于呼兰人最后的宁静祥和,在不久将来,一场可怕的血雨风暴即将席卷而来,会将这一切无情的撕碎。

    除了陈庆之外,一个和刘策相比几乎同样可怕残忍的铁血将领即将在他们心头烙上更深一层绝望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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