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惨重的代价,死神悄然无息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在他感觉前方危机来临瞬间,本能的取起挂在马身一角的小盾试图抵挡左侧骑枪的攻势,但是,在他抬盾瞬间,眼前一片寒芒扑朔,他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微微一凉,在战马的疾驰下,甚至还感到有一丝惬意的舒爽在脑海蔓延……

    不过很快,那阵惬意就化作了无边的灼热,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脖颈如同山泉一样涌出体外,将身上的锁衣甲胄染成半边血色,可与此相比,狼骑更为痛苦的莫过于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在自己的脑海,令他是目呲欲裂,痛不欲生。他

    他想要呐喊呻吟,张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哪怕是一个字的音节,他想去拉边上的同族勇士求救,才发现周围疾驰的马背之上空荡荡一片,哪还有同伴的身影?

    “砰~”

    “吁~”

    最终,他捂着自己淌血的脖颈,一头栽落马下,仰面朝天闻听自己的坐骑嘶鸣一声疾驰而去。

    “天为什么变得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要……下雨了么……阿妈,我想你了,陪,陪我……”

    这是呼兰骑兵被黑暗吞噬前,脑海中最后的意识,在他闭眼一刹,震耳欲聋的铁蹄轰鸣瞬间将他的尸体撕成血色齑粉。

    “啊~”

    一声暴喝,一名年轻的呼兰骑兵将手中厚重的弯刀猛地挥向迎面而来的一名白袍骑兵。

    “噌~”

    他成功了,沉重的弯刀重重的切在了白袍身上……

    但是,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兴奋,因为,刀锋所过只带起两片碎裂的甲叶以及一缕白色的布绸,想象中的殷红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出现。

    冰冷,无尽的冰冷瞬间将那年轻的呼兰骑兵全身包围,他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唏律律……”

    没有时间沉思分神,粗重的马鼻吐息已近在耳畔,异族少年抬眼望去,但见入眼竟是十骑白袍并列,直逼自己所在而来,那长达足足一米的环首刀直直的对着自己,更为可怕的是,异族少年看不到那森冷的面甲之后,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呼兰勇士!不可战胜!”

    强压下心头恐惧,异族少年仰天呼啸一声,挥动着圆弧弯刀扑向了那可怕的白袍修罗……

    “噗呲~噗呲~”

    “砰~”

    两声金属洞裂轻响,异族少年半边身子被环首刀锋活活砍裂开来,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之上,在极度扭曲的痛苦和恐惧之中,结束了自己仅十六岁的性命,只是他至死都无法相信,为何对面中原骑兵手中的直刀会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

    “噗呲~”

    “砰~”

    “吁~~”

    另一面战场之上,一队狼骑和一列白袍骑兵重重撞在一起,霎时,马鸣嘶啸,一片人仰马翻……

    一名呼兰骑兵将手中的虎枪重重刺入一名白袍骑兵的胸膛,锋利尖锐的枪尖成功破开了白袍骑兵胸前的甲叶,贯穿了他炽热的胸膛,带出一片殷红将洁白的战袍染成了血色。

    “咯叻~”

    不过,那呼兰骑兵在将虎枪刺中白袍骑兵身上甲胄的那一刹那,手腕处传来一阵巨大的阻力,竟将腕骨折裂了……

    他咬着要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强忍着痛楚,伸出左手将刺入白袍骑兵胸膛的虎枪用力拔出,登时一抹沸腾的鲜红激溅而出,喷了那呼兰骑兵一身。

    早已停止呼吸的呼兰骑兵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最后无奈地倒落在塞外这片草原之上,至死,他都没摘下脸上那副修罗面甲,也没人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是欣慰?安祥?恐惧?坚定?还是平静如常?没人知晓,也不需要知晓,因为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呲~”

    复仇的刀锋转瞬即至,在那白袍落地不过数息时间,还在为自己右手手腕担忧的呼兰骑兵,刚抬头瞬间就见到一抹凌厉的锋芒划过自己的咽喉,下一刻,他感觉自己一阵天昏地暗的旋转,待下坠落地之后,发现眼前不远处一名无头的骑兵,脖颈间竟然喷洒着滚滚的殷红……

    “这就是自己的后背么?我终于看到自己的背影了,那刀,好是锋利……”

    被一刀断首的呼兰骑兵,满足的闭上了双眼,意识瞬间消散在了战场之上,飘入了九霄云外……

    “砰~”

    但下一刻,一双钉有马掌的铁蹄经过,无情的将他的头颅踏成一滩豆腐,马背上的骑兵那毫无所觉,冰冷的面甲瞳孔之处,射出的是残忍嗜杀的光芒,贪婪的寻找着下一个能为自己增添军功和荣誉的猎物……

    战争迅速进入白热化,一千五百名庆字营骑兵,以骑墙战术列阵,直捣呼兰骑兵中阵,所过之处竟是哀鸿四起……

    阴沉的穹苍之下,残骑裂甲,尸横遍野,见证着中原铁骑复仇的怒火……

    “敌军中阵已乱,吩咐邓灵按计划进行,两翼骑兵可以包抄过去了……”

    一直在后方箭塔之上注视着战场演变的陈庆,见时机成熟,登时决定给予敌军更为绝望的打击。

    除非,呼兰人这时候还有援军赶来,但是……

    他们还有援军么?

    陈庆嘴角浮现一丝不屑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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